賀知北搖搖頭,“我是想說,按你決定的去做,這件事不必說太多。”
賀延正顯然沒料到大兒子也這麼叛逆,“知北,你弟弟胡鬧,你作為兄長不知道勸勸,反而還要跟著他胡鬧?!”
“我母親的房間不允許隨意進入,這個規矩連傭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賀知北冷淡的眸子寒冰一樣,“段女士嫁進來這麼多年不懂規矩就算了,還在里頭大肆翻找,是誰在胡鬧?”
“她也不是故意的……”
“我母親僅剩下的遺物全都在那間屋子里,當年我沒有搬出去的時候,屋里的東西連我都不舍的碰。”
賀聽南狹長的鳳眸暗的毫無一絲光亮,那字字句句都能以最直接的方式戳中人心里最柔軟脆弱的地方。
“爸,你是早就已經忘記那個叫崔素的女人曾經給你生兒育女,最后間接因為你而遭到綁架,最后慘死的事情了嗎?”
賀延正瞳孔劇烈震動,顯然是被這句話狠狠的刺到了,哆嗦的嘴唇能看得出來他此刻內心情緒已經有輕微的崩潰。
他撫著心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賀知北越發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流露,只是淡淡的提醒弟弟,“阿南,別說了。”
段容留著眼淚勸道:“別說了大少爺,是我的錯,我明天就搬走,你們就別再跟你爸鬧了,就當我求求你們了。”
她一把年紀了,如今卻仍舊保養的很好,一張善于打扮的臉風韻猶存,哭起來也是好看的。
如果是平時,她這樣說完,賀延正肯定會站出來替她說話的,畢竟她現在不管怎麼說也是賀家的女主人。
如果在春節這種時候搬出去,那也太難看了些,她心里篤定了賀延正不會不管。
以退為進這招她用的多了,每一次都能有效。
然而這一次出乎意料的,賀延正并沒有出言阻止,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賀聽南見狀也很直接,“看樣子爸爸是決定不管了,那就委屈段女士立刻搬出去。當然了,你要是有本事的話,也可以說服我爸跟你一起搬走,我們沒有意見。”
“阿南,不能這麼無理,段女士好歹是長輩。”
賀知北說著,看向臉色發青的段容,彬彬有禮道,“今天晚上就要求你搬走的話也太苛刻了,難免有人出去說我們兩兄弟苛待繼母。”
“大少爺,你、你——”
“這樣吧,就由我做主,你明天上午十點之前把自己的東西都搬出去就行了,人手不夠的話我讓手下的人過來幫你。”
賀家在除夕夜里一家人撕破了臉,而另一邊,薄歡家里的氣氛確實截然不同的。
看春晚、嗑瓜子、聊天討論,一家人其樂融融。
其實現在的春晚也沒什麼可看的,但是對于很多人來說,除夕晚上看春晚是一項必不可少的活動。
就像過節吃餃子一樣,如果不做,就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薄歡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到了快十點的時候,她漸漸開始有些心不在焉了,時不時就要看一眼手機。
這實在是出乎預料,都到了這個點了,賀聽南那邊竟然還是毫無動靜。
這小子掛她視頻電話,說是要打回來解釋,結果到現在都沒動靜,發過去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了,他是要上天嗎?
正當薄歡思考著要不要打電話過去問問的時候,手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幾下,她精神一震,趕緊拿起來看了一下。
結果出乎意料的,不是賀聽南發來的消息,而是賀知北。
這真是稀奇了,平時這位大爺基本上不會主動聯系她,需要聯系的時候都是直接打電話或者上門的。
這一次竟然知道發微信了?
薄歡好奇的點開了自從加過之后就沒聊過天的微信對話框,只見那邊發來了非常簡短的一句話。
【賀知北:在家?】
薄歡琢磨了一下他這兩個字背后蘊藏的含義,試探的回了一句,【歡:啊……在家啊,今天除夕嘛。】
【賀知北:出來一趟。】
【歡:嗯??是有什麼事情嗎?】
【賀知北:聽南有難,我需要你去幫我做件事。】
薄歡手上一抖,手機差點掉地上,旁邊的薄清偏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啊,沒事。”她若無其事的笑笑,“手滑了一下,手機差點掉。”
薄清也沒太在意,點點頭繼續看春晚了。
薄歡趕緊回復消息,【歡:怎麼回事?他不是回家去了嗎?怎麼會有難的?】
【賀知北: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聽我說的去做就行了,記住,一定要把我吩咐你的事情做好,不然會很麻煩。】
能讓賀知北特意發消息過來親自吩咐的事情必然不會是小事,薄歡心里疑惑著急之下沒時間多想,【歡:好,我馬上去。】
【賀知北:我發給你一個地址,去這個地方見一個人,然后把他帶到我們家主宅,一定要快。】
之后,他發過來一個定位,位置距離他們家不算遠。
【賀知北:一會兒有人會在你家樓下接你,阿南能不能順利度過這一難就看你了。
】
薄歡快速鄭重的回復他表示感謝之后,立刻起身跑回自己房間快速換了一身衣服,拿起包包就準備換鞋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