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昨晚在餐桌上,艾莉點了酒他卻一口都沒碰因為他需要開車送她們回去,真紳士還是裝紳士,以她閱男人無數的眼光還是可以看得出來。
至于是不是好男人,她不過就是隨口胡謅的,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她怎麼會知道。
但陸南琛跟哪個男人比,都是渣男無疑。
“你見不得我好是你的事,我追求真愛是我的事,你沒有資格插手。”
陸南琛的面色狠狠地陰了下,他抬起裹在西褲里面的長腿行至床邊,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那力道巧妙得讓裴初怎麼都掙脫不開。
“裴初,你很想惹怒我?”
聞言,裴初嗤笑出聲,直直地對上他的黑眸,“你這邏輯挺奇怪搞笑的,我惹你什麼,你的怒點又是什麼?你倒是說說,我談我的戀愛,礙你哪只眼睛了?”
陸南琛微微瞇起雙眼,傾瀉出冷光,“你想看著他明天趕出意大利?”
裴初一只手要捏緊身上的被子不被滑落下來,另一只手嘗試掰開他的手指掰不動后就放棄了。
她漫不經心地看著他,“你趕啊,過段時間我也要回國了,正好,我也不喜歡異地戀……嘶!”
他捏著她下巴的力道徒然加重。
畢竟曾經當過親密無間的夫妻,她多少也有點了解他,他這個人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即使生氣也很少真正顯露出來。
如此盛怒的表情,一只手指都數不過來。
裴初蹙緊眉心,隨即想到了什麼,眼眸微閃,笑了出聲,“你發這麼大火做什麼?我們離婚這麼久你總還不會妄想我一直在空窗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吧,這幾年我交往過的男人沒有一卡車,少說也有十幾個吧,難道你全部都要一一拿出來生氣不成?”
陸南琛抿著薄唇盯著她的臉。
她的笑容漂浮在精致的眉間,其實沒有什麼笑意。
就好似當初他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她。
卻沒想到她能干脆利落地拿掉孩子,那時他才知道原來她已經不是他可以拿捏左右的女人。
他甚至都不確定她躺在手術臺上面是否有過一秒的猶豫。
但他也沒有問。
說起來很可笑,他不敢聽她沒有過一絲猶豫這種話……
“你當不了好老公,也不準別人當麼?陸大少,你要是有什麼心理隱疾的話,我建議你去找個專家號看看,不然你擁有再多的榮華富貴也享受不了幾年,掛了的話也是含恨而終,畢竟像你這種男人應該舍不得讓別人占了大便宜。”
她輕懶笑著,眉間的冷倦譏諷絲毫不掩飾,她討厭他,不想跟他沾惹上一毛錢的關系。
如此清晰地表達著,沒有一絲一毫地婉轉模糊,跟昨晚那個撒嬌叫他老公的女人有著天壤之別,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陸南琛掀起薄唇,輕蔑不屑地道,“你拿那小子來當我的對手,你想侮辱我?”
裴初現在只想等他離開后去洗個澡吃個飯,再定張機票回國,懶得再跟他周旋下去了。
她收起臉上的笑容,就著這個姿勢對上他的黑眸,“陸南琛,我想好了,生意你愛做不做,既然有錢你都不想賺我替你操心什麼?”
她的聲音清晰,“既然你把我困在這里不是想要我的命,那你也沒有必要再繼續跟我玩下去浪費時間了,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離開意大利,我保證,以后不管在哪個地方遇見你我都會主動繞道。”
過去種種,如何如何,她已經不想再去回憶,她本來就不是活在過去的人。
她現在只想要回去黎城。
她呆在這個城市總是很不安,也沒有安全感。
陸南琛的眼眸沉沉靜靜地盯著她。
“我有說你可以走了?”
他的力道有所松弛,裴初順勢撥開他的手,抬起了精致的下巴,挑釁地勾起唇畔,“你要看看嗎?我有沒有本事離開?”
她當然也不是完全一點本事都沒有,只不過她覺得還沒有到那個地步而已。
“我說過了,意大利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陸南琛的身姿站直,他居高臨下淡淡地道,“吃完早餐我帶你去我家。”
裴初的腦子懵了懵,“陸南琛,你說什麼?”
他說要帶她去他家?
她的聲音倏然提高了起來,“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生意我不跟你做了,也不想跟你再扯上任何關系!讓你贏我認輸還不夠嗎!”
陸南琛的俊臉又浮現出笑意,像是掛在他臉上的面具一樣,三年前他似乎沒有很喜歡笑,現在雖然總是笑,但都不是真心的,總顯得漠然疏離。
如果不是跟這個男人當過夫妻,她都會以為他天生就是這樣的人。
陸南琛淡淡淺淺地勾了下唇,“昨晚你嚷嚷著讓我給做飯,不帶你去我家怎麼給你做飯?”
做飯?
裴初蹙了蹙眉,努力地想了想,但完全想不起來她有說過這種話,一點蛛絲馬跡都想不起來了,而且,她怎麼可能會說讓他做飯這種話?
不可能!
“你胡說八道!”
陸南琛俊美的面容清淡地笑了笑,就知道她會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