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琛的額頭圍著一圈紗布,跟他英俊的面孔很違和,即使絲毫沒有削弱他身上的冷貴氣質,“我可以放他出來跟著你,不過他沒這個本事帶你走,你最好也不要有這種期待,再有下一次,我不會輕饒他。”
裴初閉了下眼,“我知道。”
與其說他想嚇她倒不如說他想讓她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別再試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任何心眼。
今天的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天晚上,裴初躺在那張床上,鼻息間還可以聞到空氣里面沒有完全驅散的香水味,很淡,像是她的錯覺。
腦海里想起今天發生的事,紛紛擾擾,很亂。
她沒有睡著,天快亮了的時候,她才睡了過去……
隔天下午,裴初見到了季天,他一身都是傷,她蹙著眉,“他們把你打成這樣?”
“大小姐,這些都是皮外傷而已,沒有關系。”
裴初看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睛看向了別處,“你去醫院。”
“大小姐,我去買些藥膏來擦就好,不用去醫院的。”
雖然確實都只是皮外傷,不過陸南琛那些手下都是專業保鏢,下手能輕到哪里去,當然是往他的痛處打。
“你這個樣子怎麼保護我?去醫院。”
裴初這樣說季天才同意去了醫院。
他非常自責,顧總吩咐他好好保護大小姐,可他太沒用了,如果顧總在的話就好了……
接下來的一周裴初都住在莊園里,沒有見到陸南琛,準確點來說是那天晚上之后她就沒有再見到他。
有次吃飯她無意間問了他家的傭人才知道他去出差了。
把她扔在他家不管,他卻去出差了?
她一向就猜不透陸南琛的心思,如今更是不知道他把她困在他的莊園里意圖是什麼?
吃完飯后,她一個人在花園里面百無聊賴地散步。
在這個清冷的大房子里,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尤其是這個莊園總是透著一股神秘又陰森的氣息。
她晚上睡覺都睡得不安穩,好幾次半夜猝醒然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顧雋的電話,應該是幾天前她找他幫忙查的事情有了結果。
“你讓我找的那個醫生不是裴叔以前的主治醫生嗎?”
裴初問,“是他,你找到他了?”
“沒有,他三年前就辭職。”
辭職?
為什麼他要辭職,而且時間還是在三年前,怎麼巧?
顧雋在手機那端繼續說,“因為沒有找到他的人,我就查了他的資料,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或者從醫生涯黑點,不過三年前有一筆金額不小的錢打入了他的賬戶。”
他是個醫生,出生普通家庭,每個月的收入來源于固定工資,并無其它收入投資,所以有一筆幾百萬來歷不明的收入就很值得關注。
裴初握著手機的手指僵了僵,“知道具體時間嗎?”
“裴叔去世后不久。”
裴初的呼吸窒了窒,陽光照在她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她好半響沒有出聲。
顧雋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他問道,“你懷疑南叔的死跟這個醫生有關?”
半響,裴初才說,“我還不敢肯定可能跟他有關,你幫我繼續找他,找到了告訴我。”
顧雋自然是應下了。
“你在意大利,事情還沒有辦完?”
裴初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他陸南琛軟禁她的事。
她垂著臉蛋,“有點棘手,我應該還要在意大利再呆一段時間,會盡快回去的。”
兩個人又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就結束了通話。
裴初坐了下去,手無意識地放在身側,摸著她坐的椅子,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很冰涼。
漆黑的夜空沒有星星月亮,暗到叫人發慌。
…………
頂級辦公室內。
男人坐在高檔沙發里,幽藍色的火焰點燃香煙,他深深吸了一口,青白煙霧中他的俊臉模糊不清。
厲晟淮的唇間也要咬著一根煙,“裴初來意大利了?”
陸南琛掀起眼眸瞧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華歆歆跑來問我你是不是想要跟裴初復合?”
“沒有。”
厲晟淮嗤了一聲,“沒有?你還把人從機場扣下來帶去莊園?”
陸南琛淡淡瞟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變得跟華歆歆一樣八卦。”
厲晟淮攤開雙手,“好奇,不行麼?”
“不行。”
厲晟淮懶笑了下,“我看你對她的興趣還是那麼欲罷不能,但……她不是不愿意留下來,這樣有意思?”
陸南琛微微瞇起眸,煙霧裊裊襯托得他的俊臉有些許模糊,“她走了沒人陪我玩就更沒意思了。”
這幾年,其實他很少想起她,中間他回去過黎城兩三次,也沒有遇見過她。
他很忙,忙到只剩下吃飯睡覺的時間,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忍不住去想,她那麼恨他,恨不惜弄死自己的孩子來報復他。
所以他沒有打算回去找她,更沒有想過要再去糾纏她,所有的一切都在她拿掉孩子的時候結束了。
可是她來意大利了,主動到了他的地盤,又撞到了他手上。
好像他需要做點什麼才讓他人生不那麼無聊,畢竟他還沒有在女人手上栽過大跟頭。
厲晟淮妖異的俊臉染上點笑意,“你很孤獨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