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來跟我說是什麼意思,指望我為了你取消婚禮?”
裴初的嗓子像是被堵了棉絮,半響發不出來聲音,她不是看不出來他臉上的嘲諷,仿佛這是一個多麼好笑的笑話。
她頓了頓才說,“我沒有這個意思,也不指望你這麼做。”
她跟他的關系連朋友都不算,沒有任何立場去要求他做任何事,何況她也沒有這個要求。
當初已經說好老死不相往來,他是另娶新妻還是孤獨終老,對她而言區別都不大,更與她無關。
裴初移開了眼睛不再看著他,“你怎麼樣都跟我沒關系,只不過嚴格來說,他是你招惹的麻煩,不應該牽連到我身上,所以應該交給你解決。”
陸南琛勾起了唇角,無情地道,“我招惹的麻煩不止他這麼一個,他沒有直接找我,他找的人是你,這個麻煩就不歸我管。”
裴初的眼睛突然看向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會這麼置身事外。
“萬一他真把我們的照片放出來,你以為對你沒有影響,別忘了,你就快要結婚了。”
陸南琛問,“你希望我替你解決這個麻煩?”
“你解決他你才能歡天喜地舉辦婚禮。”
“我不解決他也能歡天喜地舉辦婚禮。”
裴初的臉呆了呆,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臺詞合適,他說的也沒錯,就算真的曝光了他也有能力壓下去,對他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因為這些照片也沒有顯得多露骨親密,最多算是在曖昧邊緣。
但她就不一樣了。
壓不壓下去不說,如果因為她給公司造成了負面影響,她又得花很多的時間精力去解決。
況且,以他現在的身價,縱使她宣布他們結過婚,世人也只會說她不甘心想要回頭來高攀他罷了。
損失?
他可能什麼損失都沒有,損失的人是她。
他如此精于算計的人自然懂得這個道理,是她看不透而已。
裴初重重地咬了咬唇。
陸南琛端詳著她的臉色變化,平淡的神色道,“你不是我的女人,我沒有義務替你解決這個麻煩。”
他的語氣稍微一頓,“除非……”
裴初驀然看向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歆歆明天晚上生日,你當我的女伴一起去。”
裴初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愣愣地問,“你說什麼?”
他未婚妻生日,他要帶她一起去?
陸南琛淡淡地問,“你聽不懂意大利語連中文也聽不清楚了?”
裴初冷笑,“你未婚妻生日你要我一起去?”
“我需要女伴。”
裴初不懂他究竟在想什麼,他是把一夫二妻當成了榮譽不成?
而且,她還是個前妻。
他究竟知不知道臉這個字怎麼寫?
她直接拒絕,“我不去。”
陸南琛似也料到她會拒絕,波瀾不驚地說,“我替你解決這個麻煩,還有把先前那個合同簽下來。”
裴初猶豫了。
不過,他非要叫她去參加華歆歆的生日會做什麼?
還是他又在打什麼主意?
她一再斟酌才說,“你今天先把合同簽了,我明晚就跟你一起去。”
男人高大的身軀從皮椅里面起身,雙眸帶著淺笑,“裴小姐,你越來越會做生意了。”
裴初皮笑肉不笑,“那也是你教得好。”
陸南琛沉沉靜靜的目光盯著她。
裴初別開了視線,看向墻壁上掛著的油畫。
他的書房有種古典厚重的味道。
“陸南琛,你是不是結婚了也不打算放我走?”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來,“你知道?”
裴初扯了扯唇,精致的眉眼鋪著嘲弄諷刺,眼睛重新落回到他的身上,“所以你準備結婚后背著華小姐把我軟禁起來金屋藏嬌?”
陸南琛完美的輪廓噙著不咸不淡的笑意,“你都說了我是渣男,做出來這種事會值得稀奇?”
裴初抬起了下巴,“陸南琛,你真以為我對你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男人的手指拾起鋼筆,在指間漂亮地轉著,語氣漫不經心也絲毫不忌憚,“你有,比如打電話給你那半個哥哥求救。”
裴初垂落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你不要以為我不敢。”
“你讓他來,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帶你走。”
裴初咬牙死死地瞪著他。
要不是考慮到他在這邊的勢力會讓顧雋吃虧,她早就打電話給他了。
陸南琛就是吃定了她這一點。
她驀然轉身朝外走,還把門甩上,摔了個震天響。
陸南琛的面色不變,高大的身軀從椅子里傾身而起,他的手撿起放在旁邊的手機,手指滑開,在手機屏幕上面點了個號碼。
他聲如冰窖地開腔問,“你威脅她了?”
冷白修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他那麼冷,偏淡,“沒有。”
在他定義里那也不算是威脅。
“讓她去求助你不合你的心意?”
陸南琛冷漠地道,“我不必你多管閑事。”
冷白修默了默,“我會遵守諾言,抱歉,今天是我多事了。”
陸南琛把手機掛斷后隨手扔在了桌上,他低頭拉開最上面的抽屜,手指拿起戒指,是三年前他跟裴初結婚戴的那枚,他盯著看戒指,深邃的眼睛漆黑到密不透風。
幾分鐘后,他把戒指放了回去,關上了抽屜。
華歆歆的生日會自然是在華家別墅里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