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裴初撇了下嘴兒,“差別怎麼這麼大,這三年但凡有個像樣的青年才俊追求我,你也沒有這個機會再纏著我。”
此時陸南琛已經重新回到駕駛位,啟動車子,雙手掌控著方向盤,淡淡然地道,“不會有這種可能性。”
“……什麼意思?”問出來后裴初就明白了,她轉過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沒男人追不是我的問題,是你背后動的手腳?”
她就說她的行情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差,原來不是變差,而是他在搗鬼。
簡直是太陰損了。
陸南琛坦然地承認了,“嗯,是我。”
裴初怔怔地看著他,“你一直都忘不了我嗎?”
怎麼樣才算是忘不了?
陸南琛默了默,“那些男人都配不上你。”
“那在眼里誰才配得上我?”
“我。”
“……”
裴初突然又想到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盯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是不是就算我沒有去意大利,你也還會回來找我?”
陸南琛更加沉默了。
明顯是默認了。
他不是不想回來找她,而是找不到理由回來找她,等這個理由出現了,他自然就有借口來找她了。
只是沒等到這個借口產生,她就自己先送到他眼前了,他當然得抓住。
裴初的眼睛看著前方發現這不是開回北嶺別墅的路,“我們要去哪?”
“去看爸。”
裴初怔了怔。
他說的是爸,而不是你爸。
提起爸爸她安靜了下來,沒再說話了。
二十幾分鐘后,幽清的墓地里。
裴初看著墓碑上面的照片,眼圈慢慢泛紅。
程曼芊因為跟杜魯的丑聞牽扯出了一系列惡果,最為嚴重的是杜魯利用職務之便侵吞了公司不少錢,程曼芊也被卷入了進去,涉嫌其中,現在已經被帶走,在進一步審查中,不出意外的話,她是需要被判刑的,而且這輩子可能都沒有出來的機會。
陸南琛站在她身旁,眼睛同樣看著墓碑,面容深沉,“爸,我會像我當初承諾的那樣,照顧好初兒,給她幸福,您放心。”
裴敬明這一生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千古留名的好人,也算不上是一個好丈夫,但身為父親,他對裴初傾盡了所有,是一個好爸爸。
太陽很大,天氣也熱,站了好一會兒后,陸南琛就將一直沒出聲的女人攔腰抱起,準備離開,低眸看著她低落失神的臉蛋,他親了親她的頭發,“乖,別難過了。”
他帶她來墓地,是想告訴裴敬明,他的寶貝女兒很好,再也不會受到半點傷害。
因為對于他的死,陸南琛始終無法介懷。
無論怎麼樣,直接間接都跟他多多少少有關系,沒有他,也許現在還能活著。
這些內疚負擔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他會更加對裴初好,讓裴敬明安息。
裴初閉著眼睛把臉埋在男人的脖子里,深深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
晚上。
剛吃完晚飯還沒有餐桌的時候,陸南琛讓傭人削一盤梨端上來,發燒是好了,但他的喉嚨一直不太舒服。
梨能潤喉。
他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看著屏幕上面顯示的號碼起身離開餐椅,走到客廳去接電話。
裴初吃飽了,想了下她站起來走進去廚房里面,看到傭人在切梨。
“你出去吧,我來切。”
傭人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他們大小姐從小到大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別說切水果就是自己倒杯水都極少,有點納悶。
不過她這樣說傭人還是按照她的吩咐退了出去。
裴初把梨挑選出來后,低頭聞了聞,好像很清甜的樣子。
她拿起水果刀,準備切,一道凌厲盛怒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你在干什麼!”
他這麼一吼,她的手抖了抖,刀差點就割傷自己,梨也掉了下去,嚇了她一大跳。
這個動作惹得男人的臉色愈發陰沉似水,整個神經都不受控制地彈起來繃住,走過去一把奪走她手上的刀扔在了一邊。
裴初心有余悸,蹙眉看向了他,男人的表情陰郁不悅,好像是生氣了,他不是說想吃梨的嗎?
她親自切給他吃,他還不高興了?
“你這麼兇做什麼?”
陸南琛的語調冷冰冰的,粗聲道,“你不準碰刀!”
他覺得她一拿刀就很危險,好像隨時隨地會割傷自己,而且家里有傭人,她為什麼要自己切?
但以他此時此刻的神情在裴初看來就覺得他很冷很兇,她現在受不了他一點點冷意。
于是她扳起小臉,大聲嗆了回去,“你兇什麼兇!”
陸南琛這才意識到不妥,音量一下子就降低了下來,低低地道,“不是兇你。”
裴初怒,“我說有就是有。”
她切個梨他就搞得她要自殘一樣。
陸南琛拉住她的手就要往外面帶,裴初看著他,“我的梨還沒切。”
男人的手勁大,裴初很快被他拉出去外面客廳,按在了沙發里,“你坐著,我去切。”
裴初愣了愣,看著他挺拔的身影進去了廚房里。
沒過幾分鐘,陸南琛就端了一盤切好的梨出來,放在她前面的桌子,然后用竹簽戳了一個遞給她。
裴初看著他沒接,“是你要吃又不是我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