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雋默了默,淡淡地問,“你不是不高興我去見她?”
男人短發下的五官英俊迷人,帶著渾然天成的矜貴,自打她有記憶開始她就格外鐘愛他這張臉,或許是從第一眼見到他就開始產生了執念,又或許是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的心里在作祟,這些年她都在為了讓他愛上她這件事做努力。
因為白碧怡她如愿嫁給了他,可也失去了愛情,她如今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去愛他,也可能已經停止愛他了。
得到的同時仿佛也在失去。
唐珞看著他,重復他的話,“就因為我不高興?”
顧雋勾了勾唇角,“你現在這麼傲嬌,親你一下都還要擺臉色,要是我讓她進來,難保你不會把整個病房拆了。”
唐珞靜了靜方問,“顧雋,你是在討好我嗎?”
討好?
男人有好幾秒沒說話,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半響他才道,“你不是鬧著要離婚?”
唐珞微微一呆,胸腔內似有什麼在攪拌,全部糅合在了一起特別難受,隨即又浮起淡淡涼涼的冷,原來是這樣啊。
她坐直身體,因此也跟他拉開距離,挽了挽唇,語氣不明地笑,“所以,你是為了不離婚才來討好我的。”
他不離婚的理由可以有很多個,但一定不是因為愛她。
說不定他不見白碧怡的原因是怕被婆婆知道她也在醫院會把她趕出去。
顧雋靜默了下來。
在商場行走他的手段可能圓滑多面了一些,但在女人方面……他從小就桃花運旺盛,身邊圍繞著各色各樣的女人,無論以他的外形條件還是家世背景,對于女人來說本身就是一種吸引力。
他看上的女人并不需要討好,包括當年的白碧怡,都不用怎麼費心思,何況只要他招招手,大把女人就會蜂擁成群朝他撲過來。
所以中肯而言,他其實沒有認認真真追求過女人,討好女人多半是從物質上面著手,因為這是他擅長并且最不需要花費時間心思的方式。
而唐珞需要的從來就不是物質,是感情,是愛。
他的討好就顯得毫無份量,但他對此毫無意識。
顧雋探過身軀,伸手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來一張卡,遞給她。
唐珞莫名其妙,“你給我卡干什麼?”
她低頭看一眼,笑了笑,這是他的副卡。
還真是大方呢。
顧雋看著她掛在臉上的笑意,那笑既不是收到他副卡的歡喜,也不是他給她錢花的喜悅,而是看穿他心思后的了然。
好像他做什麼,她都是不冷不熱的。
他頓時有些煩躁,以前他肯理她就不錯了,哪需要這麼費心思猜測她。
“你是我的太太,我給你錢花還需要找理由?”
唐珞接過他的卡,白皙的手指夾著細卡,她的眉眼細長伶俐,彎彎笑起來的時候顯得很燦爛,“顧總啊,你是不是想不出來要怎麼討好我,所以就簡單粗暴給我扔錢了?”
顧雋看著她臉蛋上面毫不設防的笑容,怔了怔,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對他真心實意笑了,他突然伸長手臂勾著她的后腦勺,就要吻下去。
但還沒有觸碰到她的唇就被突然開門進來的聲音打斷了。
“顧總……”
聲音戛然而止,張秘書直接傻眼了,真傻眼了,站在門口動都不敢動,尷尬到無地自容。
誰承想昨天他們剛吵架,今天就親上了,還好死不死地讓他給撞見了。
他現在是假裝看不見出去還是鐵頭進去啊?
唐珞連忙推開男人的手站了起來,然后簡單地收拾了下病床上面的東西,再走進去浴室里面,動作多少有些不自然。
顧雋的神色倒是自然坦蕩,并沒有什麼異常,淡淡問,“什麼事?”
張秘書這才走進來說,“顧總,人已經抓到了,現在關了起來,您看是直接移交給警方處理還是……”
“先把他關起來,查出來他幕后指使者是誰。”
“萬一……他不肯說該怎麼辦?”
張秘書雖然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可也沒有做過嚴刑逼供這檔子事,況且,對方還是混黑的,難度又增高了。
老板這不是在為難他嗎?
顧雋瞇了瞇眼,“如果他不肯說,先把他吊起來,保證人別死了就行,等我出院了再親自過去。”
“好的。”
之后顧雋又打了個電話給戚木,聊了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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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之后,白碧怡好像就安分了下來,沒有再鬧著要見顧雋,也沒有去找唐珞,似乎還積極配合治療,看上去很正常,就連醫生護士都說她的病情有所好轉。
當然,唐珞不認為她會就這樣放棄了,可也琢磨出來突然變得這麼安分究竟是什麼意思,好像有些不同尋常,也不是她的作風。
就連顧雋開始能下床坐輪椅到樓下轉轉白碧怡居然也沒有跑來找他,何況,顧雋基本每天都要求她推著輪椅陪他下去的,她可以偶遇的機會很多。
傷筋動骨一百天,顧雋覺得自己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就讓張秘書去給他辦出院手續。
唐珞覺得他還不能出院,讓他再住院一段時間養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