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拉扯,隱約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紀南柚這才發現不太對勁。
遲郁的左邊黑色的袖口上。
怎麼有這麼大一片浸濕的……血跡?
她眼圈兒一紅:“遲郁,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怎麼今天直播的時候人還好好的?
現在回來就傷成這樣了?
他發燒估計也是傷口引起的。
紀南柚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把遲郁拖到了毛毯這邊。
她深吸了一口氣,解開他的衣服。
就看到男人左手的手背上貼著接近肉色的繃帶。
他腰側也貼了一段。
紀南柚唇角緊抿,早上她竟然沒發現。
“你到底在做什麼?怎麼傷成這樣?”
結婚這麼久,她很少過問遲郁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在國外做什麼。
紀南柚跟遲郁的婚約,以前因故解除過一次。
后來紀家被紀南柚那入贅的父親搞垮了,還奪走了她外公的公司。
在紀南柚最落魄、她媽媽紀知意最辛苦的時候。
遲郁出現了,帶著一紙協議。
所以紀南柚一直懂得分寸,并沒有真的以妻子的身份來約束和過問他。
紀南柚伸出的手剛要覆上遲郁的臉側,就見男人睜開了眼。
“你還好嗎?我想給你的私人醫生打電話,但是我沒他的聯系方式。”
遲郁的視線在紀南柚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他撐著坐了起來,修長的指尖沒入他的發間,將額發悉數撩到腦后。
他的嗓音聽著有些疲憊:“我沒事,我已經讓他過來了。”
紀南柚想著這醫生怎麼磨磨蹭蹭的,還不來。
她擔心地盯著遲郁受傷的手臂:“那我先扶你去沙發上?”
遲郁正要起身的動作一頓,沉聲道:“好。”
于是,遲大影帝就靠在他家嬌軟小妻子的身上。
被她“艱難”地扶著坐在了沙發上。
遲郁還沒說什麼。
紀南柚已經踩著她那毛茸茸的小白兔拖鞋跑了。
不到兩分鐘,這道靈動鮮活的身影又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紀南柚像個直男一樣,把杯子遞給他:“你發燒了,多喝熱水。”
遲郁:“……好的。”
紀南柚看這男人明明臉色蒼白,衣服因為剛才被她拽開了,略顯凌亂。
卻看起來更多了幾分誘惑的感覺。
像是白天格外虛弱的血族,沒有了夜晚的兇性。
更多的是讓人有種隱隱的,想欺負他的感覺。
紀南柚摸了摸鼻子,默默收起了大逆不道的想法。
門鈴在這時響起來。
紀南柚怕遲郁有個三長兩短的,她趕緊道:“我去開門。”
遲郁的主治醫生團隊直接來了三個人。
顧言笙拎著藥箱子走進來:“48小時沒睡,失血過多,注射兩次封閉針,還打了抑制劑……”
他一樁樁數過來。
另外兩位醫生聽得心驚膽戰的。
顧言笙不知道是感嘆還是佩服:“這還能趕回來陪著遲太太去錄節目,不愧是遲總。”
真牛逼!!
遲郁眼神一沉:“把門關上。”
兩位醫生立刻行動起來。
顧言笙見遲郁手都流血了,但是卻沒有明顯的應激和厭惡反應。
他眼神認真了起來,可能跟紀南柚在他身邊有關。
果然,下一秒,遲郁就出現了惡心想吐的動作。
顧言笙趕緊讓他吃了藥,很嚴肅道:“遲總,我這邊還是保持最初的判斷。”
“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不適合待在紀小姐身邊,適當的分開對你們兩人都有好處。”
顧言笙原以為遲郁會聽從醫囑。
誰能想到他這些年在國外病成這樣,狀態好的時候,又在晝夜顛倒地處理公司的海外事務。
就這,他都能抽空一年回來偷偷見紀南柚幾十次!
顧言笙有時候真的很佩服遲郁。
難怪他去演戲就一舉拿下影帝,接手公司,直接讓公司市值翻倍。
“你的意思是,三年之期到了,我應該跟南柚解除夫妻關系?”
遲郁平靜地重復了一遍顧言笙說的話。
其他兩位醫生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有顧言笙硬著頭皮點頭。
遲郁撕下繃帶,面無表情地重新消毒、上藥、綁好。
他沒有任何溫度的冷眸望向顧言笙:“你也知道,我是冷血精神病患者。”
冷血精神病(psychopath)典型特征是無情,自私,毫無同情心,毫無忠誠度。
許多暴力罪犯都患有這類精神病。
遲郁認為在他對待紀南柚的忠誠度上,足以證明,他并不是絕對的無藥可救。
他淡淡道:“這并不代表著,我會成為反社會人格,我不會傷害她。”
“而且我承諾過,不會跟她有孩子,我的病癥不會遺傳給下一代。”
三年的時間,不光是醫生給他的恢復期限定。
也是他留給自己的適應時間。
顧言笙有些不贊同:“你只要一遇上和紀小姐相關的事情就會不冷靜,尤其是在你潛意識覺得,她是你的太太,是你一個人的。”
“我個人覺得如果你跟她變成以前的關系,更有助于你的……”
他還沒說完,遲郁直接打開書房的抽屜。
男人骨節分明的指尖握著一把槍。
他慢條斯理地組裝了起來,抬眸看向顧言笙。
“你們有誰,覺得我不適合和紀南柚在一起的,可以說出來。”
顧言笙:……
兩位助理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