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我的寶寶,最可愛的寶寶。”
他嘴里這樣說著,眼底的血絲卻不斷地加重。
“遲郁,你是顧言笙的病人,你跟我一樣,也得了精神病?”
蔣易北笑了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的眼神看起來就不太正常,讓顧言笙格外警惕。
遲郁喉頭滾動了一瞬,嗓音低啞道:“對于這件事,我很抱歉。”
當初對方盯上了他的妹妹遲枳。
蔣易北的女兒那天正好在小區門口跟小伙伴們一起玩。
就因為她多跟遲枳說了幾句話,喜歡這個漂亮小姐姐。
綁匪就把遲枳和蔣易北的女兒一起帶走了。
再后面,就有了那無差別屠殺的一幕。
遲郁看向蔣易北:“我并不是不敢面對,你也最好不要再看照片了。”
顧言笙沉聲道:“作為一個醫生,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
“蔣易北先生,你現在的病情確實很嚴重,請你積極配合治療。”
“發生這樣的悲劇,并不是我們愿意看到的,可是請你明白,造成這些的,并不是遲郁先生。”
蔣易北用力地拍響了這個桌子:“不是遲郁?你特麼跟我睜眼說瞎話?!”
“怎麼,你們覺得是我這個精神病患者無理取鬧了?”
蔣易北站起身來,憤怒地走來走去:“我就知道,你們從來都不敢承認。”
“遲郁,從一開始你就是一個懦夫,你不敢!你甚至連對紀南柚的喜歡你都不敢說。”
遲郁想到紀南柚,眼神一沉。
蔣易北突然憤怒道:“我好不容易有了我最愛的妻子,還有我的寶貝女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原本我的妻子好好的,但是在看到我女兒這張照片的時候,她徹底崩潰了。”
“遲郁,你能想象嗎?她是在我面前,跳了下去,從19樓墜地。”
蔣易北伸出雙手,做了個煙花炸開的姿勢:“啪——”
“她摔成了肉泥,沒了。”
蔣易北癡癡地笑了起來。
他無法承受沒有女兒和老婆的日子。
尤其是——
這世上再也找不到這麼像紀南柚的人了。
他的太太,那雙溫柔漂亮的眼睛,像極了他得不到的紀南柚。
顧言笙聽著,心里不好的預感加重。
他覺得這個蔣易北的情況比遲郁的還要嚴重多了。
他是個徹底沒有理智的瘋子,極度自私,甚至開始幻想!
將所有的事情都理解成了,他自己愿意看到的。
遲郁好歹會理智地思考問題,但是蔣易北不會。
顧言笙真想一拳頭砸在這男人臉上,問他:
到底誰特麼才是懦夫?
被紀南柚拒絕了無數次,最后找了個跟她很像的女人結婚?
他這就是在侮辱他家太太,還羞辱了他自己的老婆!
顧言笙看著蔣易北眼里一閃即逝的妒忌。
他覺得這個男人并不是懷念他的老婆和孩子。
他只是單純不想看到他家遲總和他家太太在一起罷了。
這個卑鄙小人。
遲郁平靜道:“抱歉,當時現場的照片沒有控制好,泄露了出去,這是我的失職。”
他知道這樣的照片對家屬來說是怎樣的打擊。
到現在,他的母親還沒辦法面對當初遲枳的慘狀。
眼前的蔣易北也是一樣。
蔣易北突然大笑起來:"我看你每天的日子,過得還挺不錯,怎麼?”
“紀南柚稍微搭理你兩下,讓你牛逼成這樣了?"
“你不過是個卑鄙小人罷了,你如果不威脅她,她會跟你在一起?”
在蔣易北的臆想中,紀南柚肯定是被遲郁脅迫了。
她不可能會喜歡遲郁這樣的瘋子、殺人犯啊。
蔣易北最近越來越心急,也是因為這個。
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老婆,他必須解救紀南柚于水火之中!
遲郁眉心微蹙:“我認為,我們的對話之中,不應該出現無關的人。”
五年前的事情,遲郁為了保護紀南柚,完全把她撇開了。
所以后來,那人會認為蔣易北的女兒跟自己有關系,遲郁承認,他確實有錯。
對方甚至認為,蔣易北的老婆才是遲郁喜歡的人。
畢竟,從照片上來看,她倆某一個角度,實在是太像了。
蔣易北嫉妒得要死,儼然就是一個酸雞。
“憑什麼不談?你就是心虛!你難道以為我會傷害她?”
蔣易北陷入了無限的自我感動中:“全世界的人都會傷害她,只有我不會,你放心。”
遲郁眼神越來越沉。
蔣易北已經在他面前揮舞著餐刀好幾分鐘。
這樣的動作,讓遲郁眼前的場景出現了交錯的現象。
他開始分不清眼前身處何處。
而蔣易北等的就是這個瞬間。
他隨身帶著針孔攝像頭。
他要把這男人狼狽不堪的樣子曝光出去!
一個危險的精神病患者,竟然還在娛樂圈圈錢?
顧言笙太陽穴突突突地跳了起來:“遲總!深呼吸……”
男人放在身前的手,緊握成拳,青筋已經清晰可見。
對面的蔣易北還在不斷地刺激他:“怎麼?回想起你殺人的時候了嗎?”
“讓我來想想,你當時失控了,最先殺的就是我女兒吧?”
顧言笙臉都黑了。
這個蔣易北,到底在誘導什麼?
他出聲阻止,可是遲郁卻什麼都聽不進去。
男人痛苦地抱著頭部,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平日里從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