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柚湊近去瞄了一眼:“嘖。”
她本來以為她家遲郁老公才是力量王者。
沒想到閻燼也挺牛的。
紀南柚還沒看什麼,便察覺到身邊一陣冷氣。
她轉頭一看:“哈哈哈,遲前輩?”
遲郁勾了勾唇角,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跟我對一下臺詞?”
紀南柚擦了擦冷汗,趕緊跟上。
她發誓:“我真的不是在看閻先生,我在看石榴寶寶!”
遲郁“哦”了一聲,表情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紀南柚都沒想到,她家老公這些年最羨慕的就是夜惜顏。
遲郁三年的時間沒怎麼跟紀南柚在一起,但是夜惜顏不一樣啊!
她不光是參與了紀南柚的所有瞬間,連她的秘密——
夜惜顏都是最早知道的。
遲郁理智上明白,自己不應該跟老婆的閨蜜吃醋。
但是情感上很難接受,他本質就是一個偏執狂。
紀南柚伸出手指,戳了戳遲郁:“你干嘛?表情這麼冷漠,笑一個?”
男人靜靜地看了她一眼,薄唇牽了起來。
這笑容,跟顧宴在電影里每次殺人的時候差不多。
紀南柚直接打了個冷顫:“您隨意,您隨意。”
她猛地想到什麼,壓低聲音問遲郁:
“上次我還沒問你,你跟閻先生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遲郁眼神一變,眉心微蹙:“你問這個做什麼?”
紀南柚心里咯噔一聲,她這是踩到雷點了嗎?
如果閻燼真的跟當初造成遲郁病癥的人有關系。
那他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紀南柚控制不住自己去多想,她也明白了為什麼夜惜顏會如此糾結。
紀南柚嘆了嘆氣:“算了,我就是隨口一說。”
“嗯。”遲郁神情淡淡,“不是什麼值得提起的事情。”
紀南柚只要看著遲郁這樣的表情,心里就格外難受。
可是她想幫他分擔,無疑有加重他心理負擔的移速。
正好此時吳文瀚導演讓大家集合了。
紀南柚趕緊打起精神,對遲郁道:“我們趕緊把最后這里拍了。”
吳文瀚導演還有些擔心:“這里你能演出來嗎?”
“我們當然不會注射其他危險的液體,是在醫療團隊的保護下,按照規定進行。”
最后這一幕是季舒和顧宴相繼執行死刑。
他們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針管注射,然后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死亡。
再一步步的,在恐懼中停止呼吸。
這里的安排和真實的場景格外貼近。
為了不讓罪犯嚇暈過去,不管他們出現什麼特殊情況,警方都會把他們第一時間救活!
再執行死刑!
這樣的警示,同時也是給真正的犯罪分子敲醒警鐘。
紀南柚點點頭:“應該可以。”
她當初脊椎被摔斷那時候,刻骨銘心地嘗到了死亡的滋味。
那時候,紀南柚剛剛醒來,紀知意不停地在哭。
她以為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紀南柚記得自己痛暈過去的窒息感和恐懼感。
也記得自己醒來時,看著再也無法動彈的下肢是多麼的無助。
閔陽和吳文瀚導演都在給紀南柚和遲郁講戲。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兩人都是曾經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
沒有人能比他們更適合詮釋這一幕。
“Action——!”
開拍信號響起的時候。
穿著囚服的紀南柚和遲郁戴著手銬,來到了一處純白色的房間。
周圍都是穿著制服的人,還有讓季舒恐懼的白大褂。
她雖然早就做過心理準備,想坦然面對自己的死亡。
但是真的到了這一步,她還是忍不住會害怕。
顧宴站在她的身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無聲地安慰她。
季舒笑了起來:“算了。”
能跟顧宴一起死,是她一開始沒想到的。
這輩子不能跟顧宴在一起,下一世,他們不要再這樣相遇了。
季舒和顧宴同時躺在了那個純白色的床上。
她歪著頭想去看顧宴的樣子,卻被一道身影擋住了。
“求你,讓一讓可以嗎?我想在死的最后一瞬間看到他。”
季舒都不求能牽著顧宴的手死去。
她真的太害怕了,不是害怕死亡。
是怕自己閉上眼的時候,再也找不到他了。
“舒舒,別害怕。”
男人低啞的嗓音還是沉靜如初。
說話的時候,兩人的手臂已經開始注射。
季舒只覺得渾身都冷,心冷,身體也冷。
她哆哆嗦嗦地想爬起來,卻被限制了行動。
“哥哥,顧宴哥哥,顧宴哥哥!”
季舒的臉變紅,脖子也紅了。
她像是很痛苦一般,拼命地顫抖了起來。
身體的每一處細胞都泛著疼。
在看到顧宴同時很痛苦的時候,季舒一邊哭一邊笑:
“下輩子……”
下輩子她要做什麼呢?
季舒眼前的顧宴已經出現了重影。
她的呼吸越來越輕,所有的幸福畫面都沒有出現。
她突然泄了氣,緊繃著的手也垂落了下去。
算了,下輩子,顧宴不要再這麼倒霉遇上她。
如果不是她,他們不會走到這一步。
季舒唇角帶著笑,眼角都是淚意。
她看著顧宴,先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鏡頭的對面,顧宴在季舒死去的時候,情緒突然爆發了一樣。
他像是瘋了一般叫著她的名字。
可是那個笑著死去的女孩子再也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