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夜惜顏身上沾染了閻燼的氣息就讓他很不爽了,現在還這麼失魂落魄的。
夜惜顏絲毫沒有察覺到她親哥的不爽,她甚至還抓著祁慕夜的手,問他:“哥,你看到閻燼沒有?”
祁慕夜的眉心皺得,都快能夾死一只蒼蠅了。
他剛想冷臉說夜惜顏兩句,卻感應到了她內心的慌亂。
祁慕夜有時候很煩這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
他猜測著,夜惜顏估計是知道什麼了。
“沒看到。”祁慕夜薄唇緊抿,黑著臉往前走,“你問我做什麼?”
他垂眸一看,發現他的手腕兒已經被夜惜顏捏紅了。
可以見得她有多失態。
祁慕夜終究是不忍心:“后山。”
夜惜顏眼神一亮:“謝謝哥哥!”
看著這女孩子朝著另一個男人毫不猶豫跑過去的背影,祁慕夜頭一次忍不住去思考。
到底什麼是“情”。
為了更專注問道,祁慕夜從一開始就舍棄了這樣的想法。
他在修為上也就更為精進了。
祁慕夜微不可察地嘆了嘆氣,再抬眸時,眼底的冰冷恢復如常。
這邊,夜惜顏被晚上的噩夢嚇得夠嗆。
她得到了祁慕夜的提示,立刻就去找了閻燼。
果然,這男人就坐在后山的涼亭里。
“夜惜顏?”
閻燼游離的思緒瞬間抽了回來。
那陣淡淡的香氣再次襲來。
閻燼眼神微動,還沒站起身,便被夜惜顏按著坐了回去。
“讓我看看。”
夢里那鮮明的血跡似乎就在夜惜顏的眼前。
她眼里滿是擔心,一時心急,沒忍住在閻燼身上到處摸了一個遍。
她清楚地記得,閻燼恢復本體過后,他的脖頸、側腰,都被刺了個大洞。
閻燼渾身緊繃了起來,抓住了夜惜顏的手腕兒:
“你在做什麼?”
她的動作不帶任何旖旎,只是單純想確認。
像是主人每天確認自己的小貓咪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大礙一樣。
可是閻燼卻不是能輕易被她這樣撩撥的。
“我夢到你受傷了。”夜惜顏看沒有傷口,松了一口氣,“太真實了,就像是在眼前發生的一樣。”
閻燼眼神一沉:“是麼?你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夜惜顏剛要說出來,語氣一頓,“反正不是什麼好的畫面,我怕你被嚇到,就暫時不告訴你了。”
她要保護好她家小狼崽,這世界上虐待動物的人太多了。
閻燼眼瞼低垂:“是麼?可能不是夢。”
夜惜顏咬著唇角:“你說什麼?”
“沒什麼,逗你的。”閻燼再次抬眼時,深不見底的眸子像是能把她吸引進去,“我說什麼你都信,傻不傻?”
夜惜顏直接抬起手,差點揍人了。
“閻燼,你欠揍啊?”
閻燼唇角彎了彎,沒說什麼。
他修長的指尖捏著手機,上面有一個提示欄。
是設定好的日程提醒。
最新的一項提示是——
母親忌日。
閻燼冷不丁道:“夜惜顏,你能看到死了的人嗎?”
“我認識黑白無常。”夜惜顏看不懂閻燼的神色,“你有什麼想見到的人嗎?”
她摸出一張符,疊成一個千紙鶴:“你可以把想說的話告訴它,它會帶去給你思念的人。”
閻燼捏著這小巧的千紙鶴,他以為像是夜惜顏這樣的性子,會不擅長這種小女生的事情。
“沒什麼好說的。”閻燼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或許,她并不想見我。”
夜惜顏捕捉到了閻燼眼里那一閃即逝的黯然。
她的手放在口袋里,突然想算一算閻燼過去的事情。
閻燼看夜惜顏糾結的樣子,他不用猜都知道,她是在父母的愛意中長大的人。
所以她的性格才會如此,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會有后顧之憂。
夜惜顏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就是那個發光體,周圍有愛她的親人,朋友。
而他,是在黑暗中孕育出來的生物。
閻燼面無表情地想著,突然被夜惜顏碰了碰手。
“閻燼,你心情不好?”
柔軟的觸感將閻燼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他冷冷道:“我每天都心情不好。”
夜惜顏抱著手臂,說了個冷笑話:“你是不高興,然而我不是沒頭腦。”
閻燼:“……”
夜惜顏:“……”
傷自尊了,這男人怎麼回事?
換做是她家柚寶,此時已經在哈哈大笑了!!
果然笑點不同的人,不適合在一起嗎?
夜惜顏試圖挽救一下:“我千紙鶴都疊好了,你不會以為我是在騙你的吧?”
說著,她對著這符紙吹了一口氣。
千紙鶴瞬間就被賦予了生命,忽閃著翅膀,繞著閻燼和夜惜顏飛了起來。
閻燼的眼里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陽光從涼亭旁邊照射了進來,眼前的少女捧著那千紙鶴,還用手戳了戳它的腦袋。
這畫面太過于夢幻,讓閻燼生出了一種自己有資格獲得幸福的錯覺。
夜惜顏一托手,千紙鶴就飛向了閻燼:“本仙女從來不騙人。”
“你有什麼想說的,就告訴它。”
閻燼攤開掌心,這千紙鶴果然也停了下來。
他唇角動了動,真的要跟那人說話了,他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夜惜顏以為閻燼要說什麼悄悄話。
她無奈道:“我給自己施一個靜音符,行了吧?保證聽不到。”
她還沒動作,就聽閻燼問道:“你們平時是怎麼判斷來上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