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阮念念還沒醒呢,隔壁就開始熱鬧了,原本她以為只是小鬧一場,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這幾天隔壁本就鬧個不停。
誰知道,最后都驚動警察了。
阮念念原本還等著她們吵完去睡個回籠覺,聽說公安局的來了,沒忍住,下來吃瓜了。
江燃在孩子和媳婦中間看了看,鑒于崽還不會翻身呢,把她蓋好,和媳婦一塊出去。
阮念念去看熱鬧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不打了,正在挨訓呢。
那老太缺少的頭發,還有張慧被撕破的衣服,地上猙獰的鞋印字,都能看出來戰況的激烈……
老太太都被薅成禿瓢了。
警察訓話的時候,張慧還一臉的不服氣:“我做什麼了她打我,咋滴,我兒子生的多,有罪啊?”
“活該她家生不出兒子,就是因為這老太婆作孽。”
“你怎麼說話呢,小蹄子,我把你嘴打爛。”
老太太憤怒的揮舞著胳膊,張慧也不甘示弱,一副你來打試試看……
要不是警察攔著了,戰爭一觸即發。
一個老的佝僂著小身板,一個剛生過孩子還沒,來處理事情的警察看了都頭大。
最后板著臉故作嚴肅道:“再打,再打要交罰款,到時候把你兒子,把你丈夫都抓進去!”
這下,兩個人才安生,就是她們自己被抓走,也不能讓自己兒子丈夫抓走。
兩個人互相啐一口,同時別過頭,阮念念這個出來的吃瓜的,看著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來。
張慧見阮念念出來看熱鬧,氣哼哼的說:“都是一家人,你們兩個也不知道出來幫忙。”
阮念念心里想,要不是一家人說不準她還會上去幫忙。
臉上笑瞇瞇的:“二嫂自己就很厲害了,我還沒出來呢,你們戰況就結束了。”
聽著她前半句像是在夸的,后半句,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她怎麼感覺阮念念還沒看夠呢?
只是阮念念看著一臉的真誠,張慧又覺得是不是自己產生錯覺了?
孩子的一聲啼哭打斷了張慧的想法。
張慧罵道:“哭哭哭,這臭小子,就是沒有姑娘乖!”
旁邊的老太婆聽到這句話又氣得梗了脖子。
阮念念沒接話,一向不愛說話的江燃接了一句:“姑娘是挺乖的。”他姑娘最乖,最好,二哥家那四個娃也比不上。
江燃那眼角眉梢的高興,旁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看著格外的刺眼。
張慧:……
沒聽出來她是故意的嘛。
老太婆……
那看江燃的眼神跟看傻子差不多:“丫頭片子又不能傳宗接代。”
江燃冷眼掃她。
阮念念以防他一會也加入戰局,伸手把人拉走:“走去看你的乖崽了。”
“叫樂崽。”
江燃糾正她:“她乖不乖我都喜歡,只要能快快樂樂就好。”
阮念念也加入無語陣營,沒錯,樂崽就是江燃想了一天一夜給娃想出來的小名。
*
阮念念回到病房,看著江燃逗女兒道:“咱們出院吧,我感覺,再住下去,隔壁還不安生。”
她來住院是生娃養身體的,也不是全為了看八卦。
江燃想著也是,下午就去辦理了出院手續后,給她接生的醫生還給她一個紅包,阮念念下意識的就要拒絕。
“你拿著吧,這是你進產房的時候,你愛人給我的,我怕他不放心才收了,這會你們都要出院了,這錢拿著給孩子買點吃的。”
阮念念這才知道,江燃還做了這一手,心中暖洋洋的。
小家伙是陰歷五月二十三出生,陽歷七月十二。
這會的天氣不算太冷,也不算太熱,江燃和徐嵐把東西提下去,阮念念有江燃照顧,晚上喂奶什麼也有江燃,不用她管。
張慧這邊就不是這樣了,即使有了三個娃,江老二對照顧產婦照顧孩子也不會,晚上全靠徐嵐操心。
徐嵐提東西的時候都是哈欠連連的,看著江燃忙前忙后:“要是都像江燃這樣,我也不用操這麼多心了。”
江燃聽到:“你都管了,我哥他還管什麼?你不管,那是他兒子,他還能讓餓死了。”
“怎麼……”說話呢。
徐嵐話沒說完,覺得江燃這話也有道理,一臉的沉思,半晌又嘆息道:“我這不是擔心他大男人粗心,照顧不好。”
阮念念聽的在旁邊笑,三嫂生虎子的時候,也是徐嵐照顧的,她生樂崽的時候,徐嵐也想來照顧,她自己不需要。
她和江燃也不像后世,男女都有工作,她倆都沒工作,也不到農忙的時候,沒必要讓徐嵐來照顧。
而且,只有江燃照顧了孩子,才能明白養孩子的不容易,才能明白她的辛苦。
“我二哥都快三十了,不是村里的傻子。”江燃無奈。
阮念念道:“娘,你別聽江燃亂說話,他心疼你不能好好睡覺,怕你累著,你不行就稍微放放手,看看二哥能不能幫上忙,能的話你也輕松點,不能的話,你再伸把手,忙的時候幫幫忙。”
徐嵐聽著兒媳婦的話,心里那叫一個如沐春風。
東西都搬上車,徐嵐回病房,阮念念正想給江燃說回去,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三個衣衫破爛的女孩。
兩個小的似乎剛剛哭過,大的看著她,猶豫要不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