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敢說,他活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他媽這麼狗腿。
正一微微頷首:“不麻煩。”
不得不說,正一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不到半天時間,他就選好了新墳位置,并且掐算好適合遷墳的良辰吉日,就在三天后。
得知遷墳的消息,猴子不樂意了,放下手頭的事兒就沖了過來。
“鵬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鵬也懶得維持虛假的和氣:“什麼意思你不明白?你自已做了什麼你忘了嗎?那墓碑材質,那幾潑尿,你現在來問我?”
猴子有些心虛,倒是趙母擼起袖子指著猴子的鼻子就開始罵人,祖宗十八代沒一個被落下的。
“別說了!”
趙母不僅沒停,反而越說越來勁兒。
猴子青筋跳動,忍了半天,終于忍無可忍,一把將趙母推開:“我叫你別說了!”
“死、死人了?”
“媽!”
猴子轉頭,就發現趙母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后腦溢出一灘鮮血。
他慌張不已,掉頭就往家跑。
趙鵬也沒空管他,著急忙慌地喊人幫忙將趙母送往醫院。
另一邊,許清音走了半天才走到鎮上的汽車站。
又累又渴,買了瓶水,剛擰開瓶蓋就被人撞到,水瞬間灑了一身。
“哎你……”
“對不起!”
留下一句道歉,女孩子邁著長腿頭也不回往前跑,馬尾左右搖擺。
身后則跟著幾個氣喘吁吁的男人。
“別跑……”
“你站住!”
“呼……呼……我不行了,你們快追……”
這什麼情況?
第87章 你在和誰說話?
許清音沒有看到少女長相,但是敏感察覺這件事不對,便跟了上去。
前面那個女孩子始終和后面的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既讓他們有希望,又讓他們追不上。
她看起來很輕松,“追求者們”則全都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又跑了一會兒,男人們全都跑不動了,雙腿直打擺子,像牛似的喘著粗氣,顯然平時很少鍛煉。
“你、你別跑了……”
“累死我了……呼……”
女孩子停了下來,嫌棄地嘖嘖嘴:“就這,就這?你們真的好虛啊。”
男人怎麼可以被說虛?
為首的雞冠頭強撐著往前走幾步,結果一下子腿軟摔倒在地,差點就哭了:“你怎麼這麼能跑啊,你是練體育的嗎?”
“是啊,這都被你發現了?”女孩子捂嘴偷笑。
雞冠頭震驚:“!!!”
他真的只是隨日一說啊!
女孩子沒再搭理他們,轉而走向許清音:“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有點擔心就跟過來看看,現在看來好像多慮了……”
許清音解釋完,卻見女孩子直勾勾地盯著她,且視線越來越炙熱。
“那個……”
就在許清音被看得發毛的時候,女孩子突然大叫一聲,把在場的人全都嚇了一跳。
雞冠頭最慘,剛要站起來,被這一嗓子嚇得再次摔倒:“搞毛啊!”
女孩子激動地跺腳:“你是許半仙嗎?我的天吶,你比直播里還好看,我竟然見到了活的!”
唔,畢竟也見不到死的嘛。
“主播,相請不如偶遇,您看我今天是不是有機會做一次有緣人?”女孩俏皮地眨了眨眼。
許清音仔細看了下她的面相,有些特殊。
“可以,老規矩,算命看相,十元一次。”
“那我們去那里吧。”
兩個人并排地坐在馬路牙子上,女孩子從兜里掏出來一袋瓜子,分出一把后,將剩下的都遞給許清音。
“吃瓜怎麼能沒有瓜子呢?嘗嘗看,我的存貨,香得很。”
許清音嘗了一日,“確實不錯,你想算什麼?”
女孩子一改剛才嘻嘻哈哈的狀態,抬頭看向遠方,眼里有著懷念和痛苦:“我想算算我媽媽在哪里,過得好不好。”
“實不相瞞,我媽媽是被拐賣來的,爸爸對她非常差,動輒打罵,一直到生了弟弟才好了一些,但是也沒好太多。
說來可笑,我全家都是小說中的惡人,爸爸、奶奶和弟弟,每個人都可以隨意打罵媽媽。要不是媽媽拼命護著我,說不定我也會這麼慘。
媽媽平時對我很好,會給我講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會教我讀書認字,會給我講做人的道理。
但是有時候,她也會控制不住打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個仇人......”
女孩子將臉埋在膝蓋:“我不怪她。”
“她生我的時候才十八歲,她被拐走后,她的爸爸媽媽該有多想她啊......
我從小就知道,媽媽總有一天會離開,終于,在我十四歲那年,她一個人走了。
那天晚上,她以為我睡了,輕輕吻了我的額頭,說了些告別的話。
其實我根本沒睡,我希望她能離開這個困了她十幾年的狼窩,去找她的爸爸媽媽,去過屬于自已的生活……”
女孩子抬頭,露出早已淚流滿面的臉:“可是我真的好想她啊,我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我想告訴她,我已經考上了心儀的大學……”
許清音遞給她一包紙巾:“你爸爸和弟弟呢?”
女孩子擦拭眼角,眼里閃過一抹快意:“爸爸摔斷腿躺在床上休養,奶奶伺候他吃喝拉撒。至于弟弟那個白眼兒狼,天天逃課和小混混們混在一起偷雞摸狗。
果然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說,這是不是他們作惡多端的報應?”
報應嗎?或許是吧。
“嗚嗚嗚……好可憐啊……”
哭聲響起,二人扭頭,就見到剛剛追過來的幾個男人都在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