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那邊的管理員說我爸媽的墓碑,照片被扣下來了,字也被畫花了,就連種在墓碑兩側的萬年青也因為被澆了濃鹽水一夜間死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做出這種事的人除了小黎我想不出第二個人。更讓人憤怒的是我一出門就看見樓梯上貼滿了關于我的傳單,內容是,客服特殊服務,上面有我的照片和電話。
出了弄堂沒有多久我就接到了很多來要服務的男性。一路上海很多人盯著我看,更甚至有人手里正好握著傳單對比著我的臉。
我的尊嚴和良心,再一次徹底毀在小黎這些過分的行為里。
電話被我緩慢拿起,我拖了好幾個人問到了林鋒凡的電話號碼,一個電話撥過去,我開口便是一句:“是林鋒凡律師嗎?”
“是我。請問你是?”
很顯然,電話那頭的林大律師并沒聽出我的聲音。
我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說:“我要起訴,接單子嗎?”
“接。”
062 他的無情和慈悲
我卯足性子笑著問:“是這樣的。有人給了我你的聯系方式。不知道林律師所在的律所在哪?”
電話那頭的林鋒凡匆匆報下地址。
掛了電話,我直奔林鋒凡所在的広林事務所,前臺小姐把我帶到林鋒凡的辦公室門口。
她說:“林律師就在里面。”
我點頭致謝,沉緩地敲了幾下門。
門內很快傳來聲音:“請進。”
我推門而入時略顯清瘦的林鋒凡正坐在椅子上,他手里握著鋼筆,低頭書寫著什麼。
工作時的林鋒凡真的像個律師,為什麼說像,因為在我心里一個隨便給人吃耳光的律師不可能會是什麼好律師。
“我要起訴,剛剛打過電話來的。”我盯著他說。
林鋒凡依然沒看我,嚴肅地說:“先坐,填一下表格,桌上有。”
我拉開椅子坐下,沒有去拿所謂的表格,林鋒凡突然看了過來:“怎麼是你?”
我調了調坐姿,淡淡地說:“我要告你妹妹。侮辱罪,損害名譽罪,涉嫌故意殺人罪。林律師覺得怎麼樣?或者,連你的故意傷害罪和勒索罪也一起加上算了。”
林鋒凡的眸一凌,第一個反應就是望向了門的方向。
進來的時候我帶上了門,但沒有關死。
他壓低了聲音,抬手指著我警告道:“要鬧上別的地方去,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
林峰凡的表情很猙獰,我的身子依舊不由自主地探過去,不卑不亢的說:“林律師,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接手我的案子,起訴你的親妹妹。第二個,我找別的律師。但起訴的人會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你既然敢收下那六百萬,就應該料到會有這一天。”
“你嚇唬我。”林鋒凡一下從位置上竄起來,揚手像是要扇我耳光。
我沒有躲,沉然看著他說:“你要是現在打我,我頂著五根手指印出去……”
林鋒凡的手果然收了回去,他整了整衣襟,陰下一張臉說:“還有沒有第三條路?”
我討厭這種居高臨下的凝視,也選擇站了起來。
“有。”
林鋒凡有點著急:“第三條路是什麼?”
“除非你現在弄死我。”我一根手指點到了林鋒凡的鼻子上。
他跌回座位暴躁地扯松自己的領帶,冷笑道:“姓唐的,算你狠。”
我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隨時都可能掉下來,可我卻忍不住笑著說:“我狠嗎?我覺得我還不夠狠。
要是能早點狠起來,我爸媽說不定還不會死。她害我家人還不夠,還想毒死我,現在連我爸媽的墓地都不放過。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根本就不值得我同情!”
我縮了縮鼻子,伸手抹去眼淚逼問道:“林律師,你考慮的時間差不多了吧?該給我一個答復了。”
林鋒凡徹底地癱下來,冷笑了幾聲:“填單子吧。”
走出律所的時候我一陣爽快,小黎應該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的哥哥會幫我打這場官司。其實,不管贏還是輸,光憑這一點小黎就會崩潰。
陸勵的電話早就進來好幾通了,但我一通都沒接。現在已經過了上班時間,上午我不想再見第二張討厭的臉,于是就沿著路邊綠磚鋪成的地方一直往商業區走。
路過一家母嬰用品店的時候,我不由停下腳步往店里走。
“先生,這個不錯。您太太孕期會需要葉酸的,這個牌子是最近幾年寶媽們較為放心的牌子。”
“好。”一道熟悉的聲音穿進我耳朵里。
隔著貨品間的空隙,我隱約看見了一個人。
“還有什麼別的推薦嗎?”江辭云低啞的聲音再度傳來。
我腳步匆匆地走過去,站在轉角定住了。
江辭云的身影修長挺拔,里頭穿的是白如雪的襯衫,外面是做工考究的黑色西裝,沒有打領帶,手里拿著一個鐵罐子,低頭專心看著產品說明的樣子讓我的心陡然一痛。
“小姐,你有什麼需要嗎?”一個導購小姐走到我身邊問。
我的眼神依舊緊縮著不到兩米的地方:“那個先生要的產品都給我拿一份。”
這樣的臺詞興許有點奇怪,我明顯感覺導購小姐的聲音顫巍巍的:“和那個先生要的一樣?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