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北從霍連城的眼中讀取到了原諒,心中更是羞愧。
沒有過多的寒暄,臨走的時候,霍連城突然狀似無意的對周向北說道:
“凌霜,下午被我打死了,尸體在刑房,你若是想.......可以去給她收尸。”
說完話,霍連城眼神直直地的看著周向北。
聽得這話,周向北久久都沒能說出來話,凌霜的一顰一笑,像是放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里過了一遍。
他依舊記得,在父親病危沒有手術費的時候,是凌霜將一袋子銀元放在了他的手心,那時她說:“拿著吧,給你爸看病,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的了。”
末了,周向北深深的嘆了口氣:“不了,刑房那邊是怎麼處理尸體的,讓他們處理就是了。”
霍連城直接了當的告訴周向北:“讓刑房處理,就是拖出去,丟到城外的亂葬崗。”
周向北愣了愣,隨即開口:
“我知道的,那就丟亂葬崗吧!”
霍連城點了點頭,他把被放在凳子上坐著的秦晚晚重新抱起來,往病房外面走。
到了門口,霍連城背對著周向北說道:
“我知你曾經真心愛慕,若你于心不忍,我準許你替她做最后一件事。”
說完,霍連城不待周向北回應,就抱著秦晚晚大步的走遠了。
第242章 算是為那段恩情畫個句號
霍連城走后,周向北便再不讓初七喂他吃飯。
周向北望著天花板,發了許久的呆。
他好幾次看向初七,想開口說話,最后又欲言又止。
初七見了,便說道:“哥,想說什麼,你就說唄,別悶在心里悶出什麼毛病來。”
周向北看了看初七,又仰著頭看著天花板發了幾分鐘呆,才開了口:
“要不你替哥走一趟,請兩個人去一趟城外刑房,給凌霜收一下尸,再買副薄棺把她葬了。”
初七問周向北:“這位凌霜,就是那個把你害成這樣的女人?”
“是她。”周向北頓了頓又說道:“幾年前,爹生過一次重病,你該還記得的,父親治病的錢就是她給的,替她收了尸,也算了結這段恩情吧!”
看到周向北如今的慘狀,初七是不愿意去管凌霜的。
可是得知凌霜曾經于周家有恩,初七又沒再多說什麼了。
不管凌霜的目的是什麼,她確實出了錢,讓先周父活了下來。
就沖著這個,也不該讓凌霜暴尸荒野。
將飯盒洗干凈,送到附近的小飯館之后,初七就打算去棺材鋪了。
棺材鋪里通常都有伙計,想來給他們些錢,讓他們幫著去入殮個尸身,不會是什麼難事。
初七從飯館走到街上的時候,聽到身后有人喚她的名字。
她回頭,見是衛皿從后方走來。
衛皿才剛給薛和還了車。
正要返回司令府,見到初七便很自然叫了她的名字。
見初七愁眉苦臉的,衛皿幾步就走到了初七跟前,問她:“愁眉苦臉的,有事?”
初七點頭:“嗯,我哥讓我去給凌霜收尸呢,說是在刑房,我有點怵的慌。”
原本努力讓自己寡言的衛皿,聽到這里再也繃不住了:“給凌霜收尸,周向北是吃錯藥了吧,腿腳受傷把腦子也弄壞了?”
“那凌霜不說別的,她都將你哥害成殘疾了,你哥就還不知道醒悟。”
初七苦著一張臉:“人都已經死了,她再怎麼錯,終究于我們周家有恩,若不是她伸出援手,我爹也許早就死了。”
“那你們去給她收尸,就不怕司令怪罪?”
“是司令首肯的,他說準許我哥為凌霜做最后一件事,我哥并非執迷不悟,他只是想給這段恩情畫上一個句號。”
衛皿叉著腰站在原地想了一下,對初七說道:
“罷了,這事司令都答應了,我陪你走一趟吧,讓你一個女孩子去刑房收尸,虧你哥想的出來。”
那刑房是什麼地方?
殺戮深重,充滿邪惡的陰邪之地。
有人陪著,初七自然高興:“那就多謝你了,衛皿大哥。”
前一次,因為誤會,衛皿和初七的關系有些微妙。
現在聽得初七喊大哥,衛皿覺得十分受用,他拍了拍胸膛:
“謝什麼,舉手之勞,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兩人去了棺材鋪子,老板說有涼席和薄棺。
窮苦人家買不起棺材,一卷涼席把人卷了便埋了人也大有人在。
衛皿想也不想,就開口說道:“那就來一卷涼席。”
一卷涼席,也太寒磣了,初七自是不肯:“還是要口薄棺吧,反正都已經替她收尸了,沒必要在這種事上再斤斤計較。”
“讓我哥知道了,他也會不好受的。”
要麼干脆不做這件事,既然做了就把它做好。
棺材鋪的老板給安排了兩個伙計,初七多付了一些銅板,就抬著棺材往城外走了。
到了刑房外面,天都黑盡了。
刑房里面陰森森的,又充斥著血腥味,瘆人的不行。
問了守著刑房的人,都說刑房里面還沒有收拾,因為天色晚了,想著明天再弄。
凌霜的尸身在刑房,衛皿便和讓兩個伙計抬著棺材直接去里面裝。
初七雖然害怕,可這畢竟是她的事情,也不好意思都讓衛皿做去。
只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到了里面,兩個伙計把凌霜抬進棺材里,然后將棺釘緊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