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煙機轟轟作響，油煙順著氣往油煙機上跑，鍋里蒜薹炒肉片的香味蔓延開來。整個廚房都是菜香味。

　　“奶奶。”一諾跑到奶奶后面，親熱的喊到。

　　“回來啦！要喝水嗎？杯子在電飯煲旁邊，要喝自己倒。奶奶還有這個菜炒一下就可以吃飯了。肚子餓了嗎？”奶奶抽炒菜的間隙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一諾。

　　“不餓。辦公室里有零食呢！我帶過去的備著肚子餓的。”一諾去倒了杯水，初夏了，再說帶個球下班坐車，也怪折騰的，確實容易渴。

　　“哦！是要備著些吃的。省得肚子餓。”奶奶關了火，說，“好了，可以吃飯了。把菜端過去，我來盛飯。”

　　一諾也不客氣，端了菜盤子，拿了筷子。奶奶盛了兩碗飯回到桌子旁。

　　一諾的肚子不小了，彎著腰總覺得不如沒懷孕時那麼方便。所以，彎腰拿碗的事都交給奶奶。

　　“奶奶，我想請個保姆等到我生產時好護理我，幫你一把。”

　　奶奶夾了一塊豆腐，奶奶的牙不行了，掉了好幾個，硬的不能吃，豆腐是最合適的。奶奶也愛買豆腐，要不是紅燒豆腐就是燒湯。一諾喝了一口魚湯，味道不錯，不咸不淡，正合適。

　　奶奶嚼吧嚼吧咽下去，思考著，扒了一口飯，頓了頓說：“我一個人行了，你還有玉玲和子林小時候，哪個不是我帶。住院那幾天，我一個人確實忙不過來，我看這樣，讓你嬸來照顧幾天就行了。你嬸子應該有空。請個保姆要不少錢呢！何必浪費這個錢呢！一個人以后又有孩子，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留著，以后用。”

　　一諾就知道奶奶要說這些，果真，跟自己想的一樣。

不過，一諾昨兒就想好說辭。這會真好用著了。

　　一諾勸道：“奶奶！你看你都七十了，你一個人要照顧兩個人，肯定吃不消。到時候，你累倒了可怎麼辦？還是請一個人吧！”

　　一諾繼續說：“你不用擔心錢，生產期間，公司照發工資。再說，我還有存款，夠用呢！你累倒了，悅悅誰幫我帶著上幼兒園，上小學。是不是？”

　　奶奶想著一諾的話，對啊！悅悅大了我還要送她上幼兒園，上小學，剛出生的孩子確實難帶，那時候年輕帶著就挺累人的，如今，歲數又長了，大概是帶不動了。帶不動不能逞強，要不然不是累著坐月子的一諾。不能啊！

　　奶奶思忖許久，才開口：“那就叫你嬸子過來，待上一段時間。她在家沒事做，玉玲剛嫁了人，還沒有懷孕，就是懷孕了，她有她婆婆照料呢！子林上著大學，用不著她操心。對，就讓你嬸子來，沒錯。等到玲兒懷孕生子時，悅悅應該也大了。過年過節的，你帶點禮看看她，子林結婚你包個大紅包就揭過去，還了人情了。”

　　奶奶倒是想得很周道。連還人情的事都想好了。一諾莞爾。

　　“嬸嬸還要照顧叔叔呢！”一諾好笑又好氣的看著奶奶。

　　“你叔叔今年找了個工作，中午在廠里吃一頓。早晚的自己弄點簡單的吃的，行了。你別擔心。”

　　“奶奶！”一諾嘟嘴喊道。

　　奶奶瞥過一眼，說：“錢能省就省點，再說，你嬸嬸來照顧你，我也放心啊！外人都不放心，聽老李講，有個做保姆的自己沒孩子，把主家的孩子抱走了。還有，說是保姆放火把主家人都燒死了，這人怎麼這麼狠，多大的恨啊！太恐怖了。

請來的人，你哪知道好壞，還是小心些，你嬸嬸肯定樂意來的。”

　　……

　　奶奶說得一套又一套的，一諾根本說不過奶奶，只得同意讓奶奶先打電話給嬸嬸。既然奶奶打了電話，嬸嬸肯定會答應的。人情肯定是要欠著了。

　　嬸嬸，嬸嬸來自然是比別人要放心的。自己從小跟著奶奶生活，奶奶忙管不到自己時，自己就去嬸嬸家。嬸嬸對自己比對她女兒都好，見到自己過去總是笑嘻嘻的，喊著吃飯吃水果吃零食，晚了，就讓自己睡那兒。

　　自己去吃飯，玉玲總是很不高興，大概覺得自己奪走了她媽媽的關愛。

　　一諾記得很清楚，有次吃的肉圓，吃飯的時候，嬸嬸往我碗里夾肉圓，玉玲不高興的叫道：“媽，你給一諾夾肉圓，都不給我夾，難道一諾是你的女兒，我反而不是嗎？”

　　嬸嬸責怪道：“你這孩子，今天怎麼回事，你不是不愛吃肉圓嗎！西紅柿炒蛋你喜歡吃的，你怎麼不吃了？”

　　嬸嬸順手給玉玲夾了一筷子西紅柿炒雞蛋。

　　“我今天想吃肉圓了。”玉玲撥拉著碗里的西紅柿，嘟嘴嚷著。

　　“我這個給你吃，我喜歡吃豆角。”一諾夾起碗里的肉圓給了玉玲。自己夾了一筷子豆角。

　　玉玲頓時就高興起來。

　　“一諾啊！喜歡吃豆角，也要吃肉啊！吃了肉身體好，快吃吧！”

　　嬸子又瞪了一眼女兒，轉過臉又笑著給一諾夾了個肉圓。

　　一諾朝玉玲瞄過去，她又嘟起了嘴。

　　一諾抬頭跟嬸嬸道謝，嬸嬸愛憐的摸摸一諾的頭發，玉玲看了就更不高興了。嘴撅得老高，用老人的話來說，嘴撅得都可以掛油瓶。

　　一諾可沒辦法勸解她。嬸嬸的好意自己可不能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