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歇會吧！”

　　倆人收手，不再打鬧，一起坐了下來，丁帥擦著額頭上的汗，先是被季晨揍，后又與陳陽鬧，汗真出了不少，陳陽松了松襯衫的扣子，有點熱。季晨把空調往下又調了兩度。

　　陳陽倒了酒，朝丁帥舉起酒杯，說：“還是得恭喜你，雖然，我羨慕嫉妒恨。”

　　季晨也舉起酒杯：“恭喜！”

　　“我十分享受你們的羨慕嫉妒恨與恭喜。”

　　丁帥與陳陽，季晨碰了酒杯，一飲而盡。

　　……

　　陳陽喝得大醉，站都站不穩。季晨載著他，回到自己的家中。

　　季晨撐著陳陽醉醺醺的沉重的身體，抱怨道：“丁帥媳婦懷了孩子，你喝這麼高，好像懷孕的是你媳婦似的。”

　　陳陽無力的舉起空空如也的手，朝季晨倒過去，神志不清的說：“丁帥，來，再喝一杯。”

　　季晨扳下他的手，說：“丁帥回去了。乖，我們到家了，躺下來睡覺。”

　　季晨搭著他的胳膊，吃力的把他拖回臥室，放到床上。陳陽嘴里依然嘟嘟嚷嚷著喊丁帥喝酒。

　　季晨望著他沉醉的樣子，搖搖頭，彎下腰，給他脫了鞋，把他腿搬到床上，解了領口的扣子，讓他躺得舒服些。

　　陳陽大字型躺在床上，眉頭微皺。季晨坐在床沿，伸手想撫平陳陽皺著的眉毛。

　　陳陽微微睜開他那雙桃花眼，醉意朦朧。

　　“季晨。”

　　陳陽的聲音因醉酒，顯得有些沙啞及暗沉。

　　“嗯！”季晨隨著陳陽的喊聲，心漏了一跳，季晨寵溺的望著陳陽，輕輕的應了一聲。

　　“季晨。心還是難過。”陳陽微皺著眉，手捂著胸口。

　　“嗯！會好的。”季晨握住陳陽手，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望著陳陽的眼變得深沉。

　　陳陽試著抽回手，沒抽出來，隨即翻了個身，對著季晨，抓緊了季晨的手，拖到胸前，眼微閉，眉微皺，嘴唇半張，幽幽的哀傷聲音傳進季晨的耳朵：“好不了的！季晨，我看到我的孩子，孩子的照片，那麼小，在子宮里。她怎麼就那麼殘忍？”

　　季晨的心緊皺到一起，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握著，透不過氣。

　　季晨閉了閉眼，輕輕的又堅定的說：“嗯！陳陽，孩子還會有的。”

　　臥室里，寂靜無聲。久到，季晨以為陳陽已經睡著了。

　　“會有嗎？”陳陽睜開他那美目，哀傷不置信的問。

　　那哀傷，季晨幾乎不忍直視，心痛不能言語。

　　季晨側開眼，堅定的說：“會有的。”

　　肯定會有的，這世界上如此多的女子，肯定會有那麼一個人，那麼一個人，能打開你的心扉，治好你的痛。

　　陳陽閉上眼，喃喃的喊到：“季晨。”

　　季晨沙啞的應著：“嗯！”

　　“季晨。”

　　“嗯！”

　　“季晨你不要愧疚。”陳陽低聲說道。

　　我不愧疚，我為什麼要愧疚，我不會愧疚的。我只是，只是抱怨自己，沒能力阻止你愛上陶初雪。

　　季晨低低的應了：“嗯！”

　　“季晨。”

　　“嗯！”

　　陳陽緊了緊季晨的手，喃喃的說：“我愛你。”

　　季晨：“……”

　　我，我也是愛你的。

　　“季晨。”

　　“嗯！”

　　“季晨。”

　　“嗯！”

　　……

　　陳陽美美的睡了一覺，一覺醒來，睜開眼就看到季晨倚在床頭睡著了，陽光偷偷從未拉緊的窗簾縫隙中灑進來，灑在季晨俊逸的臉上。

　　陳陽就這樣看著季晨，眼一眨不眨，季晨的睫毛好長。

　　“醒了？”季晨突然睜開眼。

　　“嗯！”陳陽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對著季晨開心的說，“季晨，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什麼了？”季晨重新換了個姿勢，一個晚上下來，半邊身子有點麻。

　　陳陽腦袋枕在倆手掌間，望著書桌，歡快的說：“我夢見我有了一女兒，白白的臉蛋，紅紅的嘴唇，對著我笑呢！好可愛的，你說我將來生了女兒是不是就是長那樣。”

　　季晨的目光深邃望著陳陽，……

　　——

　　那天，陳家老宅。

　　“今天，喜鵲叫，有喜事嗎？”陳奶奶聽著門外的喜鵲叫得歡問陳媽媽。

　　“叫一早上了。我心里也歡呢。就是到現在也沒人給我報喜事啊！”陳媽媽望著窗外不解。

　　“打電話問問？”陳奶奶提議。

　　“問什麼呢？”陳媽媽一頭霧水的望著陳奶奶。

　　問大兒媳是不是又懷孕了，問大兒子是升官了，問丈夫公司股票漲了，問二兒子，有女朋友了？難道要一個個的打電話問，好奇怪的。

　　“哦！那算了吧！”陳奶奶楞了楞說道。大概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等了一天，也沒有誰來匯報好消息，陳爸爸回來，還帶來個壞消息，抱怨陳陽沒去上班，說是喝醉酒了。

　　“跟誰喝酒的？怎麼樣了?”陳媽媽擔心的問。

　　“我哪知道。”陳爸爸語氣不高興。

　　“孩子喝醉酒，你也不關心關心。你，你，你是當爸的嗎？陽陽哪就不是你兒子，……”陳媽媽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

　　“好了，好了，跟季家的那個小子喝的，人沒事。”陳爸爸見陳媽媽真生氣了，趕緊的說明情況，討好。

　　陳媽媽不相信的追問：“人真沒有事？”

　　“沒事，傍晚，他去公司溜達一圈走了。”陳爸爸郁悶的說。

　　這小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是不是覺得他哥哥不跟他爭，就覺得公司就是他的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明天，我一定得訓他一頓，陳爸爸心里拿定主意。

　　被陳爸爸這一抱怨，陳媽媽也忘了喜鵲的事。

　　——

　　那天，醫院，悅悅迎著東升的太陽出生了，發出她人生中第一聲，“哇哇哇！”，哭聲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