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要拉攏衛宴,不會順著女兒。
倒是鄭穎兒,溫柔體貼,小意勸說皇后不要生氣。
兩相對比,皇后更心疼這個懂事的侄女了。
“穎兒,你放心,姑母肯定給你做主。”
鄭穎兒對衛宴極其滿意,她在更早之前,就已經中意衛宴了。
所以她紅了臉,含羞帶怯地道:“但憑姑母做主,穎兒日后定然不忘姑母的恩德,好好伺候姑母,回報姑母。”
這番表態,深得皇后之心。
而衛宴,則親手把刀,送到了承平公主手中。
正月初五,錦衣衛指揮使衛宴遇刺的消息,在朝廷內外,不脛而走。
皇上震怒,令人嚴查兇手,又派太醫院院正去看望衛宴。
好消息,也是令許多人失望的消息是,衛宴沒有性命之憂。
壞消息,也是令許多人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消息是,據說衛宴傷了那處,褲子當中都染紅了。
還有人傳,殺手是故意沖著男人要害之處下手的。
很多人都在暗自高興,甚至嘲諷,說衛宴這下,可以跟著王瑾去做太監了,凈身這步都省略了。
總之,幸災樂禍之聲,不絕于耳。
但是這些消息,也僅限在小部分人之中傳播。
民間對于錦衣衛,還是提之色變;就算妄議,也僅限于極親近的人。
所以,容疏并沒有聽到消息。
她還開開心心過大年呢!
她在家里抓麻雀,抓到了之后用油炸出來給戰大爺下酒。
再不就帶著全家玩紙牌,輸得貼了一臉的紙條。
正月里還有熱鬧的廟會,容疏也去了兩次。
不過后來嫌人實在太多,有一次鞋子都被踩掉之后,她怕出危險,就不敢再去了。
——還是小命要緊。
正月初八這日,容疏張羅全家在院子里燒烤。
雖然香氣四溢,但是實在太冷,眾人都被凍成了狗。
容疏往手心里哈氣道:“咱們好好干一年,年底買個大房子,帶抄手游廊那種,咱們就在廊下烤肉吃!”
月兒弱弱地道:“那不得把游廊都給熏黑了?”
容疏:“……”
也是。
“那就去亭子里!”她大手一揮道。
眾人都笑了起來。
在熱鬧之中,王嬤嬤來了。
“容姑娘,您有空的時候,能不能來家里給公子看看?”
啊?看什麼?
衛狗怎麼了?
大正月里就得找大夫,這是多重的病啊!
第43章 傷處尷尬
左鄰右舍,當然義不容辭。
容疏當即跟著王嬤嬤過去。
一進屋里,濃郁的香氣就傳來。
容疏猛吸一口。
金子的香氣啊!
衛宴坐在炕上,上半身靠著墻壁,下半身蓋著被子。
透過被子隆起的輪廓,容疏能看到他兩腿微張,膝蓋微屈。
在古代,這是一個十分不禮貌的姿勢。
箕踞而坐,傲慢十足。
容疏腦海里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
她得罪衛狗了?
而且更氣人的是,衛宴見了她,竟然還惱怒了:“你來做什麼?”
容疏:“你壞的……是腦子?”
雖然大過年這麼說話不好,但是衛狗現在明顯不正常。
李氏不在屋里,也不知道忙什麼去了,王嬤嬤尷尬地打圓場道:“公子,是夫人不放心您的傷,讓老奴去請容姑娘,再來給您看看。”
衛宴老臉一紅:“……我沒事,不用看!”
他傷在那樣尷尬的地方,母親怎麼想的,要讓容疏來給他看。
母親真糊涂了。
他的傷處,只給太醫看過,連母親都被他攆了出去。
“不能諱疾忌醫。”李氏掀開簾子進來,手里端著茶水,又誠懇地看向容疏,“阿疏,本不該這時候麻煩你。只是嬸子心里實在沒有底兒……”
“娘!”
容疏看著母子倆的樣子,一頭霧水。
能不能先告訴他,衛宴哪里受傷了?
感覺衛宴比她還精神呢!
王嬤嬤拉拉她袖子,在她耳邊小聲道:“傷的是大腿根兒。”
容疏驚訝,隨即脫口而出:“誰這麼卑鄙無恥下流,竟然往那處傷人!”
這不是要人斷子絕孫嗎?
陰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衛宴臉更紅了,紅得像猴屁股似的。
“我是大夫,你不用害羞。”容疏道。
怪不得李嬸子那麼緊張,實在是關乎子孫。
衛宴面紅欲滴,別過頭去咬牙道:“我自己的傷勢自己有數,沒有傷到要害。”
為什麼這件事情,要跟容疏討論!
母親真是關心則亂……
這把他置于何種尷尬境地?
“大夫已經看過了。”衛宴又道。
“哦。”
他不愿意,容疏總不能上前扒他褲子。
她又不急色。
而且男人嘛,欣賞美好的皮囊就夠了。
“不行!”李氏急了,“既然沒傷到要害,那看看又何妨?”
“娘,男女授受不親。”
容疏靜靜地站在旁邊,看母子兩人較勁。
她其實,可以轉身走的。
不過多少心疼李嬸子——這別扭卻深沉的母愛。
“你不讓我看,不就是因為傷得重嗎?”李氏哭了,“九兒,你別逞強。阿疏醫術很好的!之前后面巷子麻油張家的孫子,尿不出來,就是阿疏給看好的。”
容疏面無表情。
原來癥結在這里。
李嬸子是不是已經把她當成了治“雞”專家?
“你才受傷,能好的!”李氏哭訴,“我和你爹,就你這根獨苗。
要是有點什麼意外,我如何對九泉之下的你爹交代?我……我恨不能現在就下去跟他謝罪!”
衛宴額角青筋都在跳動,看得出來是在極力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