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到衛宴錦衣衛的身份,又覺得見怪不怪。
衛宴本來,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或許對于自己的婚事,他有著和別人不同的想法。
容疏想著,回頭多添些銀子,送份厚禮。
徐云樂呵呵地道:“回頭你就知道了。”
相看什麼相看?
都已經登堂入室了。
只是現在不能打草驚蛇,把人給嚇到,所以他得閉緊嘴。
與此同時,衛宴和李氏說要回府。
“怎麼這麼著急?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吃完了再說?”李氏嘮叨道。
“應該是,皇上賜婚。”
李氏愣在原地,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賜婚?怎,怎麼會,突然給你賜婚?”
忽然她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才跟我說,給容疏說個親。你,你是唯恐耽誤你自己婚事,是不是?”
李氏到嘴的鴨子,不,媳婦要飛了,現在換成不知道誰家貴女,相貌性情一概不知,對她來說,真是極其沉重的打擊。
她,她沒福氣啊!
李氏眼淚都出來了。
“娘,”衛宴忙道,“事情不是您想象那樣的。”
李氏沉浸在自己丟了滿意媳婦的情緒之中,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個不停。
衛宴有心安慰——他何嘗不知道母親中意容疏。
他現在,也中意呢……
可是沒有見到圣旨,就不知道準成的話是什麼,所以也不敢亂說。
“王嬤嬤,您陪陪我娘,我去去就來。”
容他回去接個旨。
一會兒見到圣旨,讓母親哭,她都哭不出來。
一切,好像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剛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圣旨就到了。
而且大概率,就是他想要的。
否則,容萱也太蠢笨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中間出了什麼差錯,他也能想辦法,讓容國公府那些蠢貨偷梁換柱。
——必要與容疏扯上關系不可。
什麼都敵不過內心深處翻騰的情感。
他和她,原本就有婚約,是天作之合。
這是父親給他早早定下的媳婦。
是他的!
容疏還在家里高高興興吃著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人生,已經走到了極重要的岔路口。
她的命運,就此和衛宴緊緊相連。
第66章 賜婚(二)
衛宴帶著徐云,騎著馬風馳電掣地回府。
路上他本想問徐云,有沒有聽傳旨的太監透露只言片語。
然而到底沒問。
他回去就知道了。
蓑衣擋不住風雨,臉上濕冷一片,可是衛宴心里懷著滾燙的期待,并不覺得這鋪天蓋地的晦暗風雨算什麼。
數年來壓抑的日子,仿佛暗無天日,而今終于竊來一束天光。
沒有什麼九死不悔的深情,沒有控制不住的欲望,只覺有她在身邊,好像日子就多了些甜,多了些期待。
府里的人早就把香案等準備妥當,衛宴換了官服,伏在正屋接旨。
當他聽到“容家女”的時候,嘴角不由勾起。
一切,都往最好的方向發展。
他深深叩首,領旨謝恩,不動聲色地給傳旨的太監送上一個荷包。
太監掂了掂,對分量表示滿意,說了幾句恭喜的吉祥話兒。
等他出去坐上轎子,打開荷包看見是黃燦燦的小金魚時,嘴巴差點咧到耳根子。
徐云打趣衛宴:“衛大人,這下滿意了?”
衛宴橫了他一眼,卻沒有什麼震懾力。
“管好你的嘴。”他說。
徐云哈哈大笑:“大人,您是怕容姑娘知道后,連夜跑路是不是?”
畢竟,錦衣衛指揮使,誰不怕?
容疏到現在,還不知道衛漸離,就是衛宴呢!
衛宴:“……就你話多!”
他確實也有點心虛。
這件事情,該怎麼和容疏說起呢?
不過目的已經達到,這些細枝末節,也就無所謂了。
他也沒有撒謊,他衛宴,字漸離,也不是什麼掩藏極深的秘密。
衛宴再回到母親住處,已經是晚上。
母親還在垂淚,見他進來,又忙問:“皇上說的,是哪家閨秀?”
她沒有福氣讓容疏做兒媳婦,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皇上給衛宴指個好的。
衛宴木著臉道:“容家女。”
“容家女?”李氏愣住,半晌沒反應過來,“誰?容疏?”
能有這種好事?
難道兒子是個悶騷,背著自己去求了皇上?
那樣的話,就是折壽幾年,她也愿意啊!
“容國公府的姑娘。”容衛宴道。
“啊?”
李氏先喜后悲,“怎麼和他們,扯上關系了?”
她太討厭容國公府了。
當年能把兩個孩子攆出來,還那般毀人清白,逼死兒媳,只為了霸占兒媳婦的嫁妝,為人不齒。
她不想和那樣的人做親家。
可是,這是圣旨。
沉甸甸的,壓著人沒法抬頭反抗的圣旨。
我的兒,你命怎麼就那麼不好呢!
同樣姓容,卻天差地別。
如果是容疏,該多好啊!
“娘,容疏也是容家女。”衛宴出聲安慰道。
他之所以來得晚,是因為在等容國公府那邊的消息。
這群蠢貨,總算上道了。
容萱早就舌燦蓮花地勸好了容國公,一定要把這樁婚事栽到容疏頭上。
那就好。
李氏被親兒子說得一愣一愣的。
怎麼,還有機會?
衛宴道:“容國公府那邊,有意讓容疏嫁給我。”
“那敢情好啊!”
還有這樣的好事?
李氏太激動,抓得衛宴手腕都生疼,連他的小字都喊出來了。
“九兒,別騙娘,這事可作準了?”她聲音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