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怎麼會……”
容疏伸手輕輕抱住已經比她高許多的少年,“血脈骨肉,永遠不會變。姐姐知道你,你也知道姐姐。咱們兩人相依為命,始終都要好好的。阿瑯,聽姐姐的,安心讀書,剩下的一切都還有姐姐。”
容瑯哽咽難言,淚水滴落在她肩上。
屋里靜謐一片,姐弟倆都將彼此的心意,深深烙印在了心中。
生出長耳朵的衛宴,同樣沉默。
他一直都知道,容疏心地善良,性情柔韌,可是每次,她都還能給自己新的驚喜和感動。
第二天一早,衛宴就來了。
容疏還在做飯,見他進來,也沒有見外,叮囑道,“你幫我燒火,小點,我攤雞蛋餅。”
空氣中彌漫著雞蛋餅的香氣,讓人食指大動。
衛宴走過來,容疏塞給他一雙筷子,指著身旁盤子里的餅道,“先吃口熱的,墊墊肚子。”
“不用,一起吃就行。”衛宴把筷子放在一邊,坐在小杌子上,撿起幾根細柴塞進灶膛里,又道,“容家會給你送銀子的。”
“嗯?”容疏驚訝。
但是說話絲毫不耽誤她動作飛快地把雞蛋面糊倒在鏊子上,利落地攤著餅。
“哦,你的意思是,昨天那婦人,是國公府的人買通故意來搗亂的?”
衛宴眼中有笑意浮現。
他喜歡這樣的心有靈犀。
她一向聰明。
“是。”他說,“人證物證確鑿。”
“哈哈哈哈,”容疏樂了,“這下好了,不用閹了你,他們也得老老實實把三萬兩銀子送來。”
衛宴老臉一紅,咳嗽了兩聲,“以后說話別這麼粗魯。自己人,別窩里橫。”
容疏哈哈大笑,“這不是熟人嗎?”
“專宰熟人?”
“放心,她到時候就舍不得了。”方素素走進來道。
衛宴頓時把嘴閉得像蚌殼一樣,一個字也不肯再說。
只要他不說話,方素素就不能用話擠兌他。
容疏瞪了她一眼。
方素素美滋滋,“我昨晚做夢,都是衛宴。”
衛宴:“……”
謝謝,但是大可不必。
“回頭高低也得讓我去吹吹牛。”
三月三之后,她們花船才開。
“你少來。”容疏啐了她一口,“等我成親了以后你再吹牛。”
“那我豈不是都不在船上了,和誰吹牛去?”方素素哼道。
但是她也知道,衛宴沒有在眾人面前露出真容,她確實也不能泄密。
這就無趣了。
不過她可以偷著樂。
她有人了啊!
不出衛宴所料,容萱果然又來了。
當然,在她口中,壞事永遠不可能是她做的。
“七妹妹,我聽到這件事情,也是又氣又羞,他們怎麼能這樣對付你?”
容疏冷笑,“一筆寫得出兩個容字?到底是誰在后面興風作浪,我也懶得追究。我還是那句話,想要我替你受罪,可以,五萬兩銀子。”
容萱大驚:“不是說三萬兩嗎?”
“三萬兩銀子是之前的價格了,另外兩萬兩銀子,是給我的精神補償。”
“精神補償?”容萱對這個說法感到陌生。
“昨天我受到了驚嚇,兩萬兩銀子是給我壓驚的。”
懂?
第84章 衛宴的助攻
“不可能。”容萱道,“就算府里厚待七妹妹,最多也就一萬兩銀子的嫁妝了。多了,不可能有。”
說實話,三萬兩現銀,國公府都拿不出來,更別說五萬兩。
一萬兩銀子,容萱說得都很心疼。
這幾乎和她的嫁妝一樣多了,憑什麼?
自己倘若能如愿以償嫁給燕王,家里能多給些嫁妝,但是其他姐妹的份例在那里,估計也不會超過兩萬兩之數。
“是嗎?”容疏冷笑,“我明白,嫁女兒,容國公府舍不得出錢。但是,倘若是撈進大牢的兒子呢?”
這件臟事,容萱是沒有出面。
但是出面的,是她的親兄長。
“險些害了一條人命,說起來,還得感謝我把人給救回來,否則不砍頭,至少也是流放。”
“回去好好想想,到底拿不拿的出來我想要的銀子!”
不管容萱怎麼說,容疏都不再理睬。
容萱咬著牙離開。
衛宴默默地添了一把火,讓錦衣衛去容國公府抓了人。
容萱的母親田氏親眼見到自己寶貝疙瘩被錦衣衛帶走,嚇得魂飛魄散。
她不敢去公婆面前說,拉著大老爺容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都怪萱兒,都怪萱兒,一定是她不想嫁給衛宴,這才得罪了衛宴。這不,人家就拿她哥哥抵罪了。”
而她說這話的時候,容萱就在她身邊,勸她不要慌。
聽了這話,容萱心里比數九寒冬還要寒涼。
她就知道,在母親這里,她什麼都不算。
只有在祖父面前,她才能被看到。
“老爺,你快去跟衛宴說,就說咱們同意結親,不會玩貍貓換太子那套,讓他趕緊把濤兒送回來啊!遲了,我可憐的濤兒,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容畊也苦哈哈的:“哭哭哭,哭有什麼用?你以為我不想去?可是爹不能同意啊!”
他爹指望著靠容萱聯姻呢!
容萱心里已經難受得沒有什麼知覺了。
這就是她的親生父母。
她轉身從母親屋里離開,去找容國公。
容國公也犯難,摸著胡子道:“現在就是摸不清,衛宴到底是什麼意思。要是真把他惹惱了,現在能為國公府說話的人,可沒有了。”
孫女重要,重要在可以讓國公府的存在感更強一些,更持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