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少年眼中的堅持,她能說什麼?
她只問容瑯,是不是真的做了決定。
容瑯點頭:“是。”
“那就去吧。”容疏拍了拍他肩膀,“你也是大人了。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姐姐都支持你。”
“姐——”容瑯瞬時紅了眼圈。
哪怕姐姐反對,打他罵他,也比現在這般讓他舒服。
“哭什麼?都多大的人了。”容疏笑道,“我們阿瑯,也是大人了呢。”
容瑯抱住她,大哭起來。
容疏咬著嘴唇,努力逼退淚意。
衛宴站在旁邊,默默地把自己帕子遞給容疏。
容疏卻拿起帕子,替容瑯擦淚。
“好了,不哭了,來,姐姐跟你說點正事。”
衛宴頓時明白過來,她是要跟容瑯說生母遺骨的事情。
果然,容疏把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說了。
容瑯大吃一驚:“姐姐之前怎麼不跟我說?”
“因為覺得你是個孩子,不想你承擔太多。”容疏道,“現在姐姐知道,是我小看了你。我們阿瑯,已經是大人,有想法了。”
“姐……”
“既然你要去,那就去好好查查,不要擔心姐姐。”容疏繼續道,“姐在家等你回來。”
“姐,我不能背著你上花轎了。”
“傻子,那有什麼關系?以后還有漫長的幾十年,你要給姐姐撐腰,不在這一時。”
姐弟倆說著話,溫情若小溪,淙淙流過。
容瑯到底還有些孩子心性,剛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轉而卻又激動得表示,要去跟程玉說一聲。
“和程玉說什麼?”
“我們倆一起去。”
容疏:“……”
等容瑯一出去,她就開始跺腳罵程玉。
“我說好好的,容瑯怎麼會生出投軍的念頭,原來是被程玉蠱惑了!”
之前程玉就總盼著弟弟退學,這可算讓他給盼到了。
衛宴看見她氣鼓鼓的模樣,不由啞然失笑。
“你放寬心,阿瑯去西北,不是壞事。玉不琢,不成器,不經過一些事,不能長大。”
“我不是不舍得他走,”容疏嘆氣,“我是擔心他出事。”
“我已經和戰大爺說了,他會找人照顧阿瑯的,你盡可以放寬心。”
“戰大爺?”容疏愣住,“戰大爺認識那邊的人?”
“你聽過戰王嗎?”
容疏下意識地道:“沒有。”
仔細想想,確實沒有。
衛宴:“……那就算了。”
容疏:“啊?你是說,戰大爺是戰王?”
“嗯。”衛宴道,“戰王幾十年前就年少成名,現在朝廷里一大半的將領,都是他帶出來的。”
“那我怎麼能沒聽說過呢?”
“這一二十年,他沒再上戰場,也是發生過一些事情,以后你就知道了。”
“哦。”
你大爺永遠都是你大爺。
戰大爺就是她的神啊!
“我去找戰大爺。”容疏激動地道。
“別去了。”衛宴攔住她,“這件事情,我去求他便是。他可能,不愿意讓你知道他身份,怕你跟他生分了。所以你以后,也只假裝不知道就行了,除非他將來愿意跟你說。”
“哦,好。”容疏道。
以后她一定供奉好這尊大佛。
“程家也會找人照顧程玉。”衛宴道,“所以你真的不用擔心。”
“嗯,聽你這麼說,我就不擔心了。”
分別是人生的常態。
對此,容疏雖然心有不舍,卻又看得豁達。
第123章 秦王上門
容疏又問衛宴的傷勢如何。
“恢復得差不多了,沒有大礙。”衛宴道。
“你以后可得小心點,畢竟你得罪了那麼多人。”容疏撇撇嘴。
都說錦衣衛指揮使多厲害,但是時不時就受傷,簡直像林妹妹一樣。
衛宴笑道:“你是擔心我連累你?”
“當然擔心了。”
“放心,我會派人保護你。”
現在容疏的鋪子外,每天都有他派的人。
“那我是不是可以借勢耀武揚威?”容疏挑眉,笑得一臉狡黠。
“你想怎麼耀武揚威?說來聽聽。”衛宴學著她的模樣挑眉,高冷形象碎了一地。
“鋪子放在了素素名下,雖然阿瑯以后不想走科舉之路,但是即便是做武將,做生意也不宜放在明面上,是吧。”
“嗯。”衛宴點頭。
“那我也不想閑著。”容疏道,“我把旁邊鋪子租下,開個醫館怎麼樣?反正有你撐腰,不怕人來鬧事。”
衛宴沒有立刻表態,想了想后道:“那是不是有些委屈了你?”
開醫館,會迎來形形色色的患者。
有些人生病,情緒不好,很容易發泄到大夫身上。
“那有什麼委屈的?我愿意接就接,不愿意接就不接,不是還有你在嗎?”
她抱上了粗大腿,什麼都不怕。
說到底,她還是個大夫,想靠著手藝吃飯。
從前種種,不過是為了吃上飯。
現在飯吃上了,應該有點更高的追求。
她的話讓衛宴十分愉悅。
“那你想開就開。”衛宴道。
“行,正好隔壁鋪子租期到了,不想再租,我去租下來。”容疏高興地道。
這樣既能照顧隔壁的生意,閑著的時候還能有人說話。
不過方素素聽了她的“雄心壯志”后道:“你想什麼呢!衛宴肯定不會同意。”
容疏:??
怎麼不同意,他已經同意了啊。
看著她發呆的樣子,方素素沒好氣地道:“你們年底就成親了,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怎麼會讓自己的夫人拋頭露面?”
別說正妻了,就是妾都不行。
容疏竟然完全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
她下意識地覺得衛宴能答應,而且衛宴也確實答應了,絲毫沒有提起這條。
衛宴其實……真的挺好的。
“看看,是不是根本就沒想到這點?”方素素哼哼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