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不知道這麼多內情,一時之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離容疏遠點。”秦王語重心長地道,“即使你真的只是感謝他。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明白嗎?倘若你想回報她,那日后她有難處,你默默幫她一兩次,就算是回報了,不要把她拖入深淵。”
燕王點點頭:“大哥,我知道了。”
他剛剛冒頭的小心思,被一盆冰水澆下來,冷靜了。
兄弟倆離開之后,容疏也開始琢磨這件事情。
她想,不管真假,她是不是都該跟衛宴說一聲?
她倒不是偏袒自己的爹娘,而是怕衛宴被人帶到了溝里。
但是問題是,衛宴能相信呢?
衛宴都說,再也不見;而且他對父親那麼崇拜,怕是也聽不進去,反而覺得自己在狡辯吧。
然而不告訴他這種可能性,他豈不是一條道走到黑?
容疏左右為難。
她問方素素。
方素素八卦了一會兒,也很驚訝。
“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底怎麼回事,誰能知道啊!”她說,“你就這樣空口無憑地去跟衛宴說,他肯定也不相信。”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說了?”
“不說好像也不好。畢竟衛宴要是去殺你父母怎麼辦?”
容疏嘆氣。
“我要是去了,衛宴可能還會以為我對他放不下。”
“你本來就放不下嘛!”
容疏:“……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兩只眼睛都看到了。”方素素哼哼著道,“否則都退親了,你管衛宴的家事做什麼?還在這里跟我長吁短嘆的,你吃飽撐的啊!”
“不是,那我和他做不成夫妻,也是朋友。”
“男女之間還能做朋友?呵呵,你這狡辯聽起來倒是新奇。我只聽過男女大防,沒聽過男女朋友。”
容疏 :那是你不純潔。
算了,她和方素素這個滿腦子情情愛愛的人說什麼勁兒?
既然感到糾結,那就盡快把這件事情做了。
容疏決定去找衛宴。
她先找了徐云。
這家伙和從前一樣,隔三差五就來看李嬸子。
但是他現在,不敢在容疏門口探頭探腦了,只敢偷偷摸摸看看月兒。
哎,他心里苦啊。
見容疏找他,徐云又高興又忐忑,磨磨蹭蹭地上前,一邊做賊一般四處打量一邊賠笑道:“衛大人說,以后誰敢往您面前湊,就打死。我這小命,可都捏在您手里了!”
感動嗎?
容疏白了他一眼:“你這賊,不還惦記著我月兒?”
“您慧眼如炬啊!”
容疏冷哼一聲:“不要跟我貧嘴。你回去問問衛宴,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有事和他說。”
徐云連忙跳開,擺擺手道:“您可千萬別害我啊!我可不敢。”
“那你就說,我死纏爛打,非要找你傳話的。”
“那更不敢了。”
容疏對他死纏爛打?
他是嫌命太長了嗎?
“你趕緊的,”容疏沒好氣地道,“事關重大,人命關天。”
“人命?誰的命?”
“我的,就說我快死了。”
這人啰啰嗦嗦,廢話真多。
徐云咬咬牙答應。
可是第二天,他一瘸一拐地來找容疏,苦哈哈地道:“姑娘,我就說不行吧。”
“你怎麼了?”
“挨了板子。”徐云唉聲嘆氣,“衛大人不肯見您,我可不敢再給您傳話了,要不小命真丟了。”
好你個衛宴,可真是說到做到。
這反而激起了容疏幾分好勝欲。
山不向她走來,她就向著山走去唄。
“那我問你,衛宴最近的行程你知道嗎?我去衛府門口等他。”容疏道。
徐云以為自己聽錯了,瞪著一雙清澈愚蠢的大眼睛,半晌后才道:“失去了才是最好的?”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腦子里就男女之情?”容疏哼道,“我是找他說正事的。”
“什麼正事?要不您跟我透露一二。”
“少來,你要是聽了,輕則屁股開花,重則腦袋落地。”
徐云嘀咕:“說得像洞房花燭夜,我去偷聽墻角似的。”
容疏:“……”
暗處的衛宴:“……”
這徐云,真真欠揍。
不過他竟然沒撒謊,容疏真的想見自己,而不是徐云從中瞎撮合的。
第156章 坦蕩赤誠
衛宴貪戀地看著容疏。
他明知道這樣不對,可是他控制不住他自己。
來之前,他對自己說,他是來查徐云的。
可是見了容疏,他的目光就無法挪開。
衛宴知道,他在自欺欺人。
容疏似乎瘦了些。
這些天,她是不是也不好過?
容疏沒有錯,卻要受到這種牽連,他心如刀割。
“快說啊!”容疏道,“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告訴他。”
“我也不知道。”徐云苦笑道,“自從和您鬧掰以后,大人幾乎每天都在錦衣衛衙門,大家都叫苦不迭,唉。”
衛宴很少回衛府。
他沒工夫,他很忙,忙得吃飯時間都沒有。
衛宴才是真的瘦了一大圈。
“那我去衙門門口等他。”容疏道。
徐云:“您非得去嗎?我給您帶個話不行嗎?”
“你屁股不想要了?”
“想要。”徐云疼得齜牙咧嘴,“但是舍不得大人見了你,再難受。”
容疏被觸動。
她也不想再去撥亂衛宴的心弦,只是事關重大,瞞來瞞去,萬一生出不必要的誤會和損失呢?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容疏態度堅定,“我不知道真假,也不想干涉他的決定,但是我覺得,他應該知道。”
就像之前,衛宴明明可以不跟自己解釋那麼多,可是他還是說了。
容疏回他以同樣的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