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皇家,從小什麼都不缺,怎麼會這麼摳門?著實讓人困惑。
方素素一邊收拾那些布料一邊嫌棄:“看看誰家生孩子,送給人做尿布我看合適。”
容疏道:“你把能用的挑出來送人,沒法用的就咱們自己當抹布。”
“當抹布都不吸水。”方素素抖著一塊煙籠紗道。
“那就留著糊窗,總之利用起來。”
方素素剪了幾塊,縫縫補補,真的做成了窗紗。
家里用,醫館也用。
把窗紗裝好之后,方素素得意道:“得讓人知道,你身后還有承平公主撐腰呢!”
她就差在窗紗上繡一個“公主府出品”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在屋里下棋的高無忌和戰大爺都聽見了。
高無忌道:“離她遠點好,她得罪的人太多,不要被人以為你跟她一伙的,會被人記恨。”
戰大爺喊了一聲“將軍”,得意洋洋。
高無忌:“不行不行,我剛才說話呢。重新來,我退回來……”
“你這混賬東西,又要悔棋!”
聽著兩個小老頭鬧,容疏和方素素都笑了。
這日,容疏又被承平公主派人叫去了公主府。
承平公主歪在榻上,身上只披著一塊薄紗,踏板上跪著一個少年,正在幫她捏腳。
羅漢床旁,另外跪著一個少年,正在喂她吃荔枝。
容疏羨慕嫉妒恨。
這是她做夢時候想起來都覺得羞恥又向往的,對人家來說卻是家常便飯,真讓人化身檸檬精。
“給我開點藥。”承平公主懨懨地道。
“公主,您哪里不舒服?”
為了防止被杠,容疏緊接著道,“我覺得您的脈象沒有問題。”
“晚上睡不好。”承平公主道,“你給我開些安神的藥。”
容疏:“……”
我要是身邊被美男環繞,我也睡不好。
畢竟小孩子才做選擇,身為大人,她全都要!
挨個寵幸,絕對不厚此薄彼。
承平公主腎不虛,可見還是暴殄天物了。
不管怎麼說,容疏還是很盡職盡責地道:“公主,是藥三分毒……”
“讓你開你就開,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是。”
容疏無奈,只能給她開了一個安神的藥方。
開完藥,承平公主就讓她滾了。
“怎麼會呢?”容疏在回去的馬車上還想不明白,“公主明明沒什麼問題,為什麼非要我給她開藥呢?”
左慈道:“公主應該有些疑心病,姑娘您每次來,都不給她開藥,她不踏實。”
還有就是,宮里的人,喜歡吃藥……
“可是之前她也沒這麼堅決,我總覺得不對勁。”容疏道。
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她只開了藥方,沒有過手藥物。
就是出點什麼事兒,也怪不到她頭上來。
反正她的藥方,可以隨便查驗。
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是準確的。
晚上,當容疏準備睡覺的時候,簾子突然被掀開,簾子后露出了一張久違的臉。
第162章 他來抓她了
衛宴來了。
穿著制服的衛宴來了。
容疏看著那張棱角分明禁欲的臉,那欲說還休的眼神,那威風凜凜的飛魚服,簡直懷疑自己夢想成真了。
——她白天不就yy了一下承平公主的面首,然后晚上衛宴就入夢來了?
她可沒說,她想要的是穿制服的衛宴啊。
這周公,未免有點太懂事了吧。
容疏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哎喲,疼啊!
不是在做夢。
“衛宴?”她試探著喊了一聲。
不是說再也不見面了嗎?
上次是自己有事去找他,這次可是他主動上門的。
難道?
容疏懷疑,衛宴查明了當年真相。
“你是不是查清楚了當年的事情?”
是來還她爹娘清白,還是來跟她控訴她爹娘的?
“沒有。”衛宴緩緩開口,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低沉。
“哦。”容疏有點失望,“那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
難道要她幫忙?
容疏已經看向自己的藥箱了。
“跟我走一趟。”
果然來了。
容疏對他充分信任,問都沒問,直接走過去拿起藥箱,“我跟姑姑和月兒說一聲——”
衛宴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心中百感交集。
這份感情,他真心投入了。
沒有得到同等的回饋,但是在另一些方面,容疏沒有虧欠過他。
“怎麼了?”容疏看出他的異樣,不由道,“別磨蹭啊,救人如救火的……”
“不用帶藥箱,不讓你去救人。”
她需要被救。
“那就好,嚇死我了。”容疏把藥箱放回去,不由松了口氣,“你說話嘛!藏著掖著的,讓我猜,我又笨,猜不出來。”
“容疏,你聽我說。”
“聽著呢。”容疏撥弄著藥箱上的小鈴鐺。
三更半夜,真是被衛宴嚇死。
“你看著我……”
“嗯?”容疏抬頭,困惑地看向一臉嚴肅的衛宴。
她在衛宴雙眸中看到了自己。
衛宴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容疏一頭霧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承平公主死了。”
“啊?”
容疏被深深、深深地震驚了。
“死了?”
“嗯。”衛宴點頭,“皇上震怒,命我徹查這件事情。公主的面首指認你,說是承平公主喝了你給開的藥,然后就死了。”
容疏: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她就是要害承平公主,也有一百種方法不被察覺,怎麼會用這樣一眼就看穿的拙劣手段?
現在再想想,承平公主堅持要她開藥,豈不是自尋死路?
容疏有些亂。
到底是承平公主想要害自己,反而玩脫了;還是說,有人想要害她,然后嫁禍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