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日衛宴是深夜來的,偏偏又不是很著急,這著實有些矛盾,讓人看不透。
然而很快,她們就知道了。
因為承平公主去世這個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樣,不脛而走。
“容疏是不是被牽連了?”方素素問姜昭。
姜昭閃爍其詞。
“那就是了。”方素素氣惱道,“我就知道,衛宴突然上門,肯定沒好事!”
姜昭看著她柳眉倒豎的厲害模樣,弱弱地道:“應該還好,衛大人會看顧容姑娘的,你不用擔心。”
“呸。男人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姜昭:“……”
他在方素素那里,大概就是不靠譜的母豬?
當初他玩完了,給了銀子就走,再也沒去光顧過她……
“我不放心,我想去看看容疏,能行嗎?”方素素問。
“這件事情,得問衛大人吧。”
那是衛宴的地盤。
“你說得對。”方素素道,“我知道了。”
她提起裙子,邁進門檻,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留下姜昭一頭霧水。
她,這是想干什麼?
方素素:挾恩以報。
她準備了些吃食和衣裳,就要去看容疏。
左慈也提出和她一起去。
“姑娘在那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去陪她說說話吧。”左慈如是道。
方素素表示懷疑:“那能行?還是算了吧,一個吃牢飯的已經很糟心的,沒必要再填進去一個。”
關鍵那監獄,也不是她們開的,想進就進,想走就走。
倘若那樣,容疏就不用被關了。
左慈卻很堅持:“您就帶我去,即使只能看看姑娘也好,留不下就算了。”
而她覺得,自己大概率能留下。
因為,衛宴會答應。
方素素只能帶著左慈一起去。
姜昭看著她要捅破天的模樣,到底不放心,叮囑別人守好思思,自己跟著去了。
她們當然進不去錦衣衛詔獄。
方素素先去見了衛宴。
她挎著籃子,頭發梳得油亮,干凈又利落,說話也是直截了當:“衛宴,我是不是救了你一命?這救命之恩,我現在就來討了。你想辦法,把容疏放了。”
她也不管什麼苦衷,難為之處,更不問什麼前因后果。
她就問,他衛宴的命,到底值不值!
衛宴道:“我還在查,你稍安勿躁。”
承德的女仵作剛到,這會兒還沒進行尸檢。
——皇后愛女去世,傷心欲絕,今日正在公主府。
約莫得等晚上,他才能帶人過去。
方素素:“你給我個準話,容疏會不會被冤枉?人肯定不是她害的。她缺心眼,這種事情肯定也不瞞著我。”
衛宴:“……我不知道。”
這是一句實話。
今天早上,義父王瑾把他喊了去,和他透露了皇上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失去愛女,十分悲痛,同時皇后也傷心欲絕,要求嚴懲公主府的人。
最重要的信息是,公主府的所有人,恐怕多少都得受到牽連。
男寵應該一個也不留——說擔心丑聞傳出去影響公主名譽也好,說陪葬也好,總之就是不能讓這些人活著。
而公主身邊貼身伺候的下人,下場也差不多。
其他接觸不到公主的下人,約摸著都會被發賣。
容疏這種有重大嫌疑的,在皇上那里,更是寧肯錯殺,絕不放過。
王瑾面容嚴肅地對衛宴道:“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嗎?”
衛宴咬緊嘴唇,“義父,我會秉公處理!”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王瑾目光凌厲。
衛宴垂眸。
是,他知道。
王瑾在告訴他,不要維護容疏。
可是他如何能做到?
別說他堅信容疏是無辜的,就算容疏真的受不了承平公主頤指氣使,對她痛下殺手,衛宴也不覺得難以原諒。
“你糊涂了!她的父母,害了你父親,害了你們全家!”王瑾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是不是被她迷暈了!她和她娘一樣,都是妖女!”
衛宴緩緩跪下,“義父,您知道了。”
他出于私心,并沒有和王瑾說容疏父母當年害自己父親的事情。
他還殘留著一絲希望——萬一是誤會呢?
可是后來證據越來越多,他還是沒有告訴王瑾。
沒想到,王瑾還是知道了。
“你這個孩子,是糊涂了。”王瑾氣得手都在發顫,“原本你退婚了,我以為你是徹底斷了和她聯系。卻沒想到,你現在還惦記著她,還想維護她。”
“義父,這件事情和她沒有關系,她不是那種人……”
“我不管她是哪種人,她的父母,是不是害了你父親!”
衛宴幾乎吧銀牙咬碎,“是!但是義父,我已經放棄了她。”
只是,還是不能坐視她蒙受冤屈。
兩人不歡而散。
王瑾最后告訴衛宴,這件事情,皇上一定不會輕輕放過,讓他好自為之。
第165章 生個孩子吧
衛宴現在想起來王瑾的話,心頭還是墜了大石一般。
不是因為自己被王瑾罵了,而是因為容疏的處境,讓他憂心忡忡。
所以方素素問,容疏會不會被冤枉,衛宴真不知道。
皇權之下,誰不是螻蟻?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無法拒絕。
方素素聽了這句“不知道”,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倒是左慈在宮中久了,可能對皇上性情有所了解,便問:“大人,是皇上的意思嗎?”
衛宴點頭。
左慈道:“那您再拖一拖。皇上現在悲憤交加,難免有些激動。”
但是皇上不算昏君。
給他些時間冷靜冷靜,結局或許被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