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們紛紛被驚醒,不少人都起來扒著欄桿往外看。
可是幾個當值的錦衣衛,卻仿佛什麼都沒聽到,還是之前模樣,一動不動。
片刻之后,門口忽然飄來一個穿著白衣的女鬼,面色慘白,頭發凌亂,長長的紅舌頭伸出來,在那里隨風晃來晃去,模樣十分嚇人。
這時候,承平公主的聲音響起。
“賤人竟然害本宮!本宮要你償命!”
她的聲音狠厲毒辣,讓眾人不寒而栗。
這里關押著,都是承平公主的男寵。
他們本來對承平公主就十分懼怕,現在見到她的“鬼魂”,更是嚇掉了魂,紛紛跪在地上求饒。
那些錦衣衛,仿佛全然沒有看到公主的鬼魂,說明鬼魂只針對他們而來。
他們如何能不害怕?
只是,這些人里,不包括竹青。
竹青對著“鬼魂”道:“你來找我;你不要找別人,你來找我……”
他聲音中帶著笑意,“公主,奴愿意去陪公主,無論生死。”
容疏:???
這算什麼?
他是謀害承平公主的兇手,還是對承平公主情根深種?
她不由看向身旁的衛宴——這戲怎麼演下去?
衛宴顯然也在思索。
這時候,容疏忽然聽到里面傳來了“啪嗒”一聲,像是開鎖的聲音。
站在后窗口偷看里面的衛宴輕聲道:“竹青打開了鎖。”
容疏震驚。
錦衣衛詔獄這鎖,是擺設嗎?
竹青竟然這麼有本事。
可是之前,他為什麼不開鎖逃跑?
哦,可能戒備森嚴,開了鎖也跑不出去?
竹青開了鎖,對著承平公主伸出手來,笑容清朗,聲音溫和,又帶著某種魅惑,“公主,奴好想您……”
容疏目瞪口呆。
這個竹青,是不是瘋了?
死了都要愛?
扮演承平公主的昭蘇也懵逼了。
然后竹青緩緩上前。
昭蘇在身后做手勢求救,可是衛宴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看見了也不打算搭理,總之沒有發出任何指令。
竹青忽然上前,用力抱住昭蘇的雙腿,生生把他給拉了下來,然后發瘋一樣扼住他的喉嚨,面容扭曲:“死了還要作亂,我今日要讓你魂飛魄散!”
容疏出來,清清楚楚地看到竹青雙目赤紅,滿臉仇恨,宛若魔鬼。
容疏驚呆。
這是什麼仇什麼恨,死了都不能放過。
不過,她今晚的任務,是不是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完成了?
竹青恨承平公主恨成這樣,兇手應該就是他,沒跑了吧。
幾個裝睡的錦衣衛齊齊上前,用了很大力氣,才把完全喪失理智的竹青給拉開。
昭蘇咳咳咳地捂著脖子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大人,屬下,屬下差點就因公殉職了。”
容疏哭笑不得。
衛宴沉聲道:“把竹青帶出來,我要重新提審他!”
“是!”
衛宴把容疏帶出去,輕聲道:“天色不早,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容疏實在好奇,“我不困。”
衛宴頓時明白她的意思,“想去聽我提審竹青?”
“嗯。”容疏點頭,忽然道,“你的臉好多了。”
現在只是略微有些浮腫,再也不是之前豬頭模樣。
還是她的藥好用啊!
“你也是。”
“是嗎?”容疏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是小了一圈。
等再睡一覺,她這個美少女就殺回來了!
“不管了,趕緊趁熱打鐵,去審竹青,說不定今晚就解決了。”容疏道。
她住這個豪華牢房也有些住膩了,她想回家。
“嗯。”
衛宴帶著容疏走進了一間房間。
容疏之前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設,告訴自己看到各種刑具不要害怕。
但是進來之后發現自己腦補太多。
這就是一件類似現代審訊室的簡單房間,除了桌椅和文房四寶之外,并沒有多余的東西。
竹青被人押著,背對著門,跪倒在地。
容疏輕輕拉了拉衛宴的袖子,小聲地道:“我,我在外面聽吧。”
就這般大喇喇地進來,是不是影響人家正事了?
“不用。”衛宴道,“你坐我身后就行。你心細,說不定能發現我沒發現的線索。”
“哦。”容疏乖乖跟在衛宴身后進去。
“是你?”竹青本來蔑視一切的眼神,在看到容疏之后,忽然變了。
容疏:大哥,我認識你嗎?
你是不是要害我!
第172章 真相大白(一)
竹青看到容疏十分激動,想要膝行上前,卻被錦衣衛踩著小腿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姑娘,是你,你是容姑娘!”竹青顫抖著聲音喊道。
容疏一臉茫然。
她知道自己不能隨便開口,便看向衛宴。
衛宴和她心有靈犀,點點頭道:“你問吧,這里沒有外人。”
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下。
其實他也好奇,竹青為什麼會認識容疏。
“我是容疏,你怎麼認識我?”
“姑娘不認識我,我卻認識姑娘,”竹青急不可耐地問,“容姑娘,您還記得帽兒胡同東邊第三座院子里的春荷嗎?”
容疏想了半天,面色有些凝重:“記得。”
那是個十五歲的姑娘,身染重疾,容疏被請去給她看病。
那姑娘家,房子很氣派,四進的大院。
而且她家里也是呼奴喚婢,容疏記得,春荷身邊,也有四五個丫鬟婆子伺候。
“她怎麼樣了?她還好嗎?”竹青神色焦急,眼神里的擔憂幾乎要滿溢出來,“我聽說她生病了,病得很重,但是后來遇到了姑娘,病情緩和了不少……現在呢?她現在是不是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