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似乎輕嘆一口氣,“我不適合見他。當年我對他,只當成弟弟,他對我卻……”
容疏似笑非笑地道:“他卻對您一廂情愿地喜歡,甚至癡戀。”
“你這話什麼意思?陰陽怪氣的。”容夫人皺眉道,“我也不過在說事實而已。”
“那就不要再寫什麼信,去重新勾起他的念想。”容疏道,“您覺得這樣對秦王好嗎?我倒覺得,有些虛偽了。”
容夫人臉色突變。
“抱歉,我說話直。”容疏平靜地道,“我并不了解秦王,但是從有限的幾次接觸來看,我暫時覺得他人不壞。我不知道您的行事準則是什麼,但是對我而言,倘若我有了兩情相悅之人,那麼就會遠離其他對我有想法的男人。”
感謝他的喜歡,抱歉無法回應,永遠不會利用。
感情上或許辜負了人,但是從道義上,絕不虧欠。
她能理直氣壯提要求的,只有自己真心付出過的男人。
容疏討厭任何利用別人感情的人。
在這件事情上,她非黑即白,態度堅決,界限分明。
回應不了的愛,就遠遠地離開。
她真的很討厭那些讓男二男三……男N號為女主無底線付出的劇情。
尤其有一些,甚至還踩著人家的生命。
這種幸福,想想不心虛嗎?
得多厚的臉皮,一邊拒絕一邊利用一邊傷害?
喜歡你,就是欠了你的?
那喜歡你的人,可真倒了八輩子的霉。
“果然是我的女兒。”容夫人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伸手把桌上的信撕碎,扔進腳底下的火盆里,“你這樣,其實我就放心了。”
容疏:“嗯,您放心,我很好。”
有你沒你,都很好,切勿強行給自己加戲,更別拉著人下場。
大家過好自己的日子都不容易了,別亂拉踩。
第225章 衛宴求婚
容夫人或許看出來,容疏不好說話,干脆不再說什麼。
容疏關于秦王的這番話,讓她下不來臺。
雖然表面上她掩飾得還不錯,但是實際上心里非常別扭。
容夫人覺得,她自己是光明磊落的。
她從一開始就告訴秦王,自己只愛自己的相公。
可是秦王對她念念不忘,關她什麼事?
她不是坦坦蕩蕩地拒絕,坦坦蕩蕩相處的嗎?
別人沒有挑出來什麼毛病,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倒有這麼一堆話要說。
容夫人覺得,放在誰身上,都會不高興。
不過她比尋常人理智克制,所以這會兒她還能平心靜氣地說話。
“你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容夫人問容疏。
容疏想了想后道:“我想說的是您給我留的嫁妝……”
“怎麼,嫌多不想收,還是嫌少了?”
“不嫌多,也不嫌少。你給我,我拿著;日后你反悔了,我可以還給你。”容疏平靜地道。
“你真正想說的是,不讓我對你的生活,指手畫腳,是不是?”容夫人冷笑。
“是。”容疏點頭。
大家都是聰明人,話不用說得那麼直白,但是道理就是這樣的道理。
“你收了我的銀子,我還得感謝你收下?”
“不,我其實本意是不愿意收。但是我想你們存了彌補之心,而我收不收,都改變不了血緣關系;日后我對你們,也很難做到見死不救,不是嗎?”
如果不收銀子等于斷親,那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容夫人自嘲地道:“我這輩子,見過了無數的人,好的,壞的……但是能如此懟我的,就你一個。”
容疏:可能因為我不喝茶。
我的榮幸。
“雖然你這樣,但是還是我女兒。將來無論遇到什麼事情,讓人告訴我一聲。”
“彼此彼此。”容疏面色微緩,“祝您一路順風。”
“方鐸很喜歡你。”容夫人又道,“他也喜歡京城。你說,倘若他留下……”
“我實在不明白,”容疏言辭犀利,“既然您那麼喜歡棄孩子于不顧,為什麼還要生孩子?只為了別人羨慕您能生?”
容夫人卻道:“你不懂我。孩子不離開父母羽翼,如何能長大?日后你做了父母就知道了……”
“好聚好散,我不想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容疏道,“我日后倘若擔不起責任,就不會自私地把孩子帶到這世間。而只要帶來了,我就會盡心盡力,絕不推卸。”
鍛煉是鍛煉,不負責任是不負責任,混為一談,讓人惡心。
“罷了,”容夫人道,“你對我成見太深,我說什麼你都不想聽。”
“您要是這麼認為會舒服一些,那就這麼認為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
從見面到現在,容正沒說幾句話,但是容疏對于這個便宜爹的印象,比容夫人好很多。
“希望你將來,永遠被衛宴珍惜,不會有需要我們幫你出頭的時候。”
容疏氣笑了,“這句話,我也送給您。希望您永遠都是許多人的白月光,不要有被人厭棄的一天。”
真是要被這個茶言茶語的便宜娘氣死了。
她甚至生出了許多遷怒。
——那些喜歡容夫人,把她嬌慣成這般性情的男人,都瞎了嗎?
怎麼會有人喜歡這種女人?!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被當成備胎,一點兒不埋怨別人。
容疏一直到容正夫妻離開,都還是氣鼓鼓的,忍不住和衛宴一頓瘋狂吐槽。
衛宴能怎麼說?
他說,“以后來往也不會很多,不要記著了,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