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比繡花?那我確實比你強……吧。”
“那是自然。”
容疏:好了,彩虹屁收下,給你加一分。
水很快燒開,容疏把鍋蓋打開,水汽氤氳中,把面條放入滾燙的高湯中。
鹵羊腿是現成的,容疏厚厚地切了八片,然后又臥了兩個雞蛋,加了點綠油油的青菜葉子。
一大碗面,頓時變得色香味俱全。
“你沾思思的光了。”她笑著打趣道,“這青菜,是武順侯府給思思送來的。”
冬天,也就達官貴族,能吃得起溫室的青菜了。
容疏在市面上,甚至都沒有看到有賣的。
衛宴在廚房的小桌子上趴著吃面。
他個子高,坐在小杌子上,俯就矮矮的桌子,兩條大長腿就有點委屈。
容疏坐在他對面,切了塊脆脆的青蘿卜,一邊吃一邊看著衛宴。
“要不,你把腿伸過來?沒事的。”
“我沒事。”衛宴不好意思。
“那就快點吃吧。”容疏又把宮里給罵了一頓,“想讓驢干活,還得讓驢吃草呢!怪不得你胃不好。”
之前衛宴受傷的時候,她給衛宴診脈,就發現他胃不好。
現在總算明白,這胃病都是怎麼落下的。
絕對的工傷。
“對了,你伸手。”容疏道。
衛宴沒有問題,乖乖地把左手伸出來。
這手干凈修長,骨節分明,讓人很想握住。
容疏鄙夷了一番自己的花癡,伸手搭上他的脈,道:“果然還是老樣子。我給你開個方子,調養一下腸胃。不要覺得自己年輕,這些小毛病就不放在心上。回頭老了老了,都容易成重癥。”
到時候,他躺在病床上,只能看自己和別的老頭眉來眼去。
衛宴從善如流,“好,我聽你的。只是……我不喜歡吃苦藥。”
“吃完了,給你塊糖吃?”容疏逗他。
誰能想到,衛宴這個高冷的男人,竟然喜歡吃甜食?
“好。”衛宴竟然認真點頭,“一會兒你給我裝一荷包。”
還一荷包,你把藥當飯吃啊!
容疏伸出兩根手指晃晃,“給你兩荷包!”
看不起誰?
衛宴大笑。
“說什麼這麼高興?”簾子被挑開,戰大爺探頭進來,吸了吸鼻子,“真香。”
容疏忙道,“您餓了,我給您也煮碗面。”
“不吃不吃,不在這里討嫌了。”戰大爺擺擺手,往他的茅廁走去。
年輕可真好啊。
衛宴不放心容疏的安全,叮囑她,在查出來那個婆子的身份之前,一定要小心。
容疏不放心衛宴的腸胃,原本給他開了方子,想想還是沒有給他。
“我熬好了藥,讓月兒直接給你送去,你記得吃。”
“好。”
吃了一碗熱熱的面,陪著喜歡的人說了一會兒話,衛宴覺得所有的疲倦仿佛一掃而空。
他騎馬回去的路上,看著路邊大樹枝椏間的月亮,都覺得比往日更圓。
想到未來,更覺得有所期待。
今日王瑾偷偷跟他說,要衛宴明日單獨找他。
衛宴想,明日正好把自己的決定,跟王瑾說一聲。
因為衛東學和容正的事情,王瑾或許還會反對這門親事。
但是衛宴現在已經心如磐石,所以現在也很平靜。
第二天,婆子又出現了。
這次,徐云也在,所以很快就查出了婆子的來歷。
“容萱的人?”
容疏聽了徐云的稟告后,有些詫異。
她自己覺得,容國公府的人事已恍如隔世。
她現在和容萱也沒有厲害關系,井水不犯河水,對方為什麼還要視奸她?
難道唯恐自己過得好?
這種人,真是令人無語。
容疏問徐云:“你抓了那婆子嗎?”
“沒有。”徐云恨聲道,“要是落在我手中,有她們好看!沒有大人和您的命令,我沒敢打草驚蛇。只是,因為是白天,我跟著潛入容國公府后院的時候,被人發現了,只能先離開,沒有聽清楚她們的對話。”
“那她們知道是你?”
“應該不知道,我掩了臉。”徐云道,“容國公府那些侍衛,也都是廢物。”
“沒有暴露你就好。”容疏道。
既然已經知道是容萱所為,那就可以順著這個方向繼續調查。
對容萱,她并不害怕。
——沒有腦子的東西而已。
沒想到,過了兩天,容萱竟然自己上門了。
彼時容疏很忙,她就坐在旁邊,等著容疏把所有的患者送走才開口。
“現在被退婚了,南蠻也去不了了,滋味好受嗎?”容萱幸災樂禍地問。
容疏在洗手,聞言頭也沒抬,“怎麼,你嫁出去了?現在還有空管我的閑事。”
容萱臉色立刻就變了。
容疏瞥了她一眼,“看起來是沒有了,真不幸。”
“不用你管!”
“我沒有管你;倒是你最近吃得不少啊!”
“你什麼意思?”
難道她胖了?
“你要不是吃飽了撐的,能來管我嗎?我和你們國公府早就劃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你這麼‘關心’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嗎?”
對于這個問題,容疏是真誠求問。
但凡容萱能得到點好處,她都覺得對方盯著自己算說得過去。
關鍵是,損人不利己,這種不純屬閑的?
“我就是見不得你好!”容萱冷笑。
“那不好意思,我就是過得挺好。”容疏道,“如果不是我討厭你,臘月十六,怎麼也請你喝杯喜酒。”
懶得和這人糾纏,容疏干脆直接放衛宴。
做人不能太低調。
如果容萱早就知道她和衛宴要成親,大概就不會走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