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睿來了個先斬后奏,皇上即使心里有疑惑,但是蕭玄睿為他除了一個心腹大患,解決了一直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利劍。
所以皇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輕輕地將此事揭過,任由蕭玄睿一人,將這件事蓋棺定論。
所以到后來,云家的那些婦孺,才暫時沒被處死,云家也沒被抄家滅族。云鸞還能有機會,進入睿王府,成為他后院女人中的一員。
思及前世種種,云鸞攥緊了手中的圖紙。
她已經全數摸清了,蕭玄睿的意圖與陰謀,便連他接下來,該怎麼行事,都在心里推算了千遍萬遍。
蕭玄睿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尹白蓮已經暴露,韓當將通敵賣國的書信放入父親的書房已然失敗。
他更不知道,宋城的事情已經被她知曉,而魏明則是被她殺了。至于他那個賭坊,那里面的所有人,也全都被關押了起來。
這一切的人事,她全都攏在了手中,只待此事一了,回到京都城,對于蕭玄睿的審判,便會正式開始。
云鸞摸清了城池與軍營的位置,她便將圖紙放入了懷中。
她勒緊手中的馬韁看向黑翼,沉聲命令:“即刻出發前往軍營……我們隨機應變……隨時聽我號令。”
黑翼與其他黑羽衛紛紛應聲。
而后,他們便揚起馬鞭,狠狠地抽在馬屁股上,朝著北面駐扎的軍營疾馳而去。
誰知,他們剛剛沖到北面的城門口,云鸞便看見門口亂哄哄一片,無數百姓與官兵糾纏在一起,那些兵士推搡那些百姓,厲聲呵斥讓他們后退……
“這邊是軍營重地,不許閑雜人等靠近這里半步,否則格殺勿論……”
百姓們聽著軍營那邊擂鼓震天的響動,他們眼底滿是焦急,急切地詢問。
“官爺,我們不是想找事,我們就是想問一問,軍營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從早上開始,我們便聽見打打殺殺的聲音……怎麼這都到了傍晚,還沒停歇啊?”
“鎮國將軍不是素來戰無不勝嗎?我們與梁國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從未輸過,這次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仗為何會打這麼久?”
“難道說,梁國攻進來了?你們這些三十萬大軍都抵擋不住了?”
“是啊,那我們這些百姓,豈不是要趕緊收拾行囊逃生去了?”
“軍爺,請你們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復啊,我們不想死啊。這家有老,下有小的。”
那些攔截百姓的士兵,互相對視一眼,他們眼底紛紛閃過暗芒。
他們朝著那些百姓呵斥了一聲:“胡亂猜測什麼,我們南儲怎麼可能會敗給梁國呢?”
“晌午的時候,我們的將士就已經將梁國打了個落花流水,狼狽逃走了……”
那些百姓眼底全都是不相信,此事肯定另有蹊蹺。
這一天,軍營這邊的動靜就很大,鬧得他們人心惶惶,總覺得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這是事關他們性命安危的大事,他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肯定是要來問問清楚的。
“這怎麼可能?既然晌午就將梁國給打走了,那……那為何到現在還有金戈之聲,擂鼓號角震天的動靜……”
“是啊,這哪里是停止了戰爭啊,這分明是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決斗?”
百姓們又都開始嚷嚷起來,非要讓他們給一個合理的解釋與說法。
那幾個軍士,眼看著應付不過來。
突然有一個身穿鎧甲的將士,提著一把染血的刀劍,從眾多士兵中走了出來,他渾身散發的血氣,驚得那些百姓,紛紛踉蹌后退。
“啊,好多血啊。”
“這不是早就結束了戰爭嗎?他這身上的血,分明是剛剛才沾惹上的……”
“是啊,是啊。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我們要見鎮國將軍,以前每次結束了戰爭,鎮國將軍都會出來,安撫我們這些百姓的心。”
“對啊,讓鎮國將軍出來,唯有他出來告知我們真的打敗了梁國,我們才能相信。”
這些百姓即使有些害怕,卻還是一個個舉起拳頭,沖著那些士兵喊道,這邊的百姓不相信任何一個將士,他們只相信鎮國將軍。
鎮國將軍是他們的依靠,是他們最信賴最敬重的大將軍,他一句話就能徹底安撫了慌亂的民心。
那個穿著染血鎧甲的將士,舉起染血的刀劍,紅著眼睛大喝一聲:“各位,聽我說……我是鎮國將軍身邊的副將,我叫韓琦……晌午時分,我們是打敗了梁國,可梁國人卻逃向黑風峽嶺……將軍為了追敵,帶領著九萬云家軍進入了黑風峽嶺。”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們還未可知……但是鎮國將軍的本事,你們肯定是知道的。他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戰無不勝,這一次他定也能斬了敵國將軍的頭顱,凱旋而歸的。你們不要慌,也不要亂,我們一起等著將軍凱旋而歸……”
韓琦的這聲大喝,倒是很好地安撫了百姓們惶惶不安的心。他們自然是認識韓琦的,這是鎮國將軍的副將,以前他們是在將軍身邊見過的。
所以,他們一聽韓琦這樣解釋,頓時安靜下來,放下心來。
韓琦看著慢慢散去的百姓,他眼底掠過幾分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