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還在發愁,該找什麼借口留下來呢,沒想到蕭玄睿倒是無意中,幫了他這個忙。
他說罷,再不看蕭玄睿難看的臉色一眼,緩緩地起身,彈了彈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施施然轉身進入將軍府。
蕭廷宴剛走,那些百姓猶如炸開了鍋般,紛紛竊竊私語。
“你們剛剛聽到宴王說什麼了嗎?我怎麼好像聽見他說,他是太平縣主的未婚夫?”
“是,我也聽見了……”
“我有一個朋友在宴王府做事,我這里有些內幕消息。”
“什麼內幕消息?”
“聽說,宴王早就向皇上求了賜婚圣旨。”
“啊,賜婚圣旨?宴王與太平縣主的?”
“哦……怪不得,宴王頻頻出現在將軍府呢,我之前還在想,宴王與將軍府到底有什麼交集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真是沒想到,宴王居然會求娶太平縣主。”
“誰說不是,曾經太平縣主追著睿王不放,如今一轉眼,這縣主就成了未來宴王妃。倒不知道,這睿王會不會惱得吐血呢?”
“是啊,他不珍惜的人,自有別人當寶貝似的捧著。”
后面的討論,似乎是越來越偏。從蕭廷宴與云鸞的賜婚,到云鸞幡然醒悟,回頭是岸與蕭廷宴修成正果……
再到蕭玄睿瞎了眼,看不到云鸞的好,痛失所愛。然后,他為了挽回云鸞的心,不惜厚著臉皮跪在將軍府門口,祈求云鸞的回頭。
總之,事情越傳越離譜,不過半刻鐘,已然在京都城掀起軒然大波。
本來蕭玄睿是為了收復民心,向百姓顯示出他的賢德之名,他才跪在將軍府門口為鎮國將軍守靈的……
可現在,隨著蕭廷宴與云鸞的賜婚消息傳出,再到宴王入府也為鎮國將軍守靈……這儼然像是兩個男人,為了取得一個女人的青睞,正在進行著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當消息傳到楚瀛耳邊時,楚瀛的眉頭不由得微蹙。
他眼底閃過幾分詫異,著實沒想到,流言已經歪曲到了這種地步……這是他之前沒有預料到的。
蕭玄睿這會兒膝蓋疼的厲害,隨著夜色來臨,那北風也是猛烈地朝著他身上吹著。
他身上雖然披了一個厚實的大氅,可架不住這溫度越來越低……他凍得身子都忍不住地開始顫栗。
本來他身上就有傷,還有一些潛藏的毒素沒有清除干凈,他的臉色漸漸地泛白幾分。
如果真的跪在這里三天三夜的不起身,恐怕他的一條命都得交代在這里了。
——
云鸞拉著云傾的胳膊,回了靈堂。
除了大嫂,她讓其他人都退出靈堂。
云鸞松開云傾,看了眼父親的棺槨……她率先屈膝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云傾的身子一抖,她跟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四……三姐真的錯了,你別生氣了……”
云鸞抬起頭來,神色平靜地扭頭看向云傾:“三姐,我沒生氣。有些話,我想和你談談……”
這句話剛落下,她便忍不住低聲咳嗽了幾聲。
她的臉頰泛白,滿眼都是紅血絲。
大嫂看了一眼,眼底滿是心疼,她偏過頭去,沒有打擾云鸞。
在她看來,云傾今天的行為,真的很不妥。
如今的將軍府,再不能和從前相比。
她們這些婦孺,稍微走錯一步,可能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云傾若是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被外人利用。
云傾吸著鼻子:“你說,小四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第175章 徐徐圖之
云鸞匍匐跪在那里,怔愣地看著云傅清的棺槨,她眼里滿是追憶,與化不開的悲傷。
“我想問問三姐,父親與大哥沒了,以后我們將軍府以什麼來立足?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繼續撐著將軍府的門楣?”
云傾一怔,吶吶半天:“我……”
“二哥沒了一條胳膊,想必他這一身武藝也徹底廢了。他如今還昏迷不醒,就算他有一天醒了,恐怕也無法再上戰場殺敵了。至于小五,他現在才不過十多歲,不過是一個孩子……我們云家沒有能再上戰場拼殺的男兒。”云鸞眼中悲涼,聲音亦是染了幾分蕭瑟。
云傾的心,輕輕一陣痙攣。
她眼眶紅腫,無措地看著云鸞。
云鸞閉了閉眼,聲音沒有半分起伏,繼續淡淡說道:“如今的將軍府,不過就是一個空殼子罷了。若是邊境戰事起,我們將軍府再也不可能派遣一個人去上戰場。到時候,將軍府變得名不副實……”
“屬于我們將軍府的榮耀,將會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消逝,直到最后,徹底的傾覆滅亡。”
云傾心慌得厲害,眼底滿是惶恐。
“小四,難道我們將軍府沒有別的出路了嗎?若是戰事起,或……或許,我們這些女子也可以披甲上陣的……”
“我的武功不比二哥差多少的……”
云鸞聞言,不由得輕笑一聲。
她看向云傾,笑她三姐的異想天開。
“三姐,且不說女子不能從軍這一說,我們單單說一說,這些年我們雖然隨著父親上過不少戰場,但是我們誰都沒有主導過一次戰役,沒有任何的行軍經驗……”
“我如今身負重傷,體內有余毒,在這一兩年間,根本無法動用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