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鸞挑眉,眼底滿是困惑。
蕭廷宴溫聲解釋:“他就是李世……在睿王離開將軍府不久,他就中了劇毒,七竅流血而死。睿王讓人,將他丟入了亂葬崗。本王早就派人在那里守著了……”
云鸞眼底滿是訝然,目光流轉間,她似乎想通了這其中的蹊蹺之處。
“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尸體也不是真正的尸體……”
“李世他是用假死脫身?”
蕭廷宴眸光一亮,扭頭看向云鸞,眼底漫過幾分笑意:“阿鸞,你是真的很聰明。”
“王爺這招以假死脫身的手段,非常高明。估計,蕭玄睿與楚瀛,當時根本就沒看破這其中的玄機。”
“自然在沒看破,要不然他們不會將李世的尸體,丟入亂葬崗。”
云鸞的手指,輕輕的磨蹭著杯沿:“想必,那楚瀛現在應該已經反應過來了。”
蕭廷宴嗤然一笑:“可惜已經晚了。”
王坤倒了一杯熱酒,灌入了李世的嘴里,他笑著附和了一句:“估計那鬼面公子,現在氣得要吐血了。”
李世喝了熱酒,低聲咳嗽了幾聲,原本蒼白一片死氣的臉龐,陡然漫上一些紅潤。
王坤輕輕地拍著他的背部,幫他順氣。
沒過多久,李世便恢復了意識,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王坤沖著他擠眉弄眼:“李世……哦不對,我應該喊你施隸,這次你可得謝謝我,是我救了你。否則,你這小子,恐怕早就死了。”
施隸……才是李世真正的名字,不過是姓名顛倒過來罷了。
他和黑翼一樣,都是蕭廷宴身邊的左膀右臂的。不過,他與黑翼不同的是,他擅長易容,潛伏到暗處,以此來獲取蕭廷宴所需要的情報。
此次,他到蕭玄睿身邊,不過三個月,因為趙赟的倒塌,他一直在尋找機會脫身。
今日的事情,倒是給了他一個完美脫身的契機。
施隸唇角勾起,他抬手撕掉了臉上的一個假皮。
云鸞挑眉,居然是易了容?假皮后面的面容,才是他的真面目。
一張清秀儒雅的面容,展露在人前。更加神奇的人,這張假皮撕下后,他身上的那種魁梧的氣勢,也漸漸的產生了變化。
施隸坐起身來,盤腿運功,不過半刻,他整個人的氣質,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由一個魁梧黢黑的壯漢,陡然變成了一個帶有書生氣息的翩翩公子。以現在他這副模樣,即使站在蕭玄睿的面前,恐怕蕭玄睿都猜不出,此人就是之前的李世。
施隸恢復了容貌后,由盤坐改為跪地,向蕭廷宴行禮。
“王爺……”
“此次你在蕭玄睿身邊三個月,有沒有什麼重大的發現?”蕭廷宴讓他起身,指了個座位,讓他坐下。
施隸氣質出塵,不似一般的護衛,他沒有半分扭捏,施施然落座……似有若無地瞥了眼云鸞,眼底掠過幾分晦暗。
而后,他看向王坤,讓王坤再給他端一杯熱酒過來。
王坤有些不太樂意聽他的話,他撇了撇嘴:“你怎麼沒長手嗎?我是伺候王爺的,又不是伺候你的……”
施隸不怒反笑,意味深長地凝著王坤:“坤哥,這麼久沒見,你還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王坤帶了幾分惱怒,瞪了他一眼,誰知蕭廷宴卻讓他給施隸倒酒。
施隸輕笑一聲,眼底滿是揶揄。
“坤哥,麻煩你了。”
王坤不敢忤逆蕭廷宴,只得憋著氣,給施隸倒酒,端到了他的面前,施隸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他方才抬眸看向蕭廷宴:“屬下查探到了睿王,某些籠絡朝臣的陰私手段。還有那些與他結黨營私的朝臣名單……”
——
蕭玄睿從皇宮出來時,已是深夜,他身體各處酸痛得厲害,靠在馬里,滿眼都是疲憊,心情暴躁到了極點。
父皇責怪他,不顧皇家顏面,未得到他的允許,他居然去給云傅清守靈,這是要將他這個皇上的臉,給徹底打得稀巴爛啊。
為此,父皇沒給他好臉色看,斥責他幾句,便讓他退下。
蕭玄睿無法辯駁,窩了一肚子火,結果剛剛出了父皇寢殿,趙貴妃又派人喊他過去。
他剛剛走入母妃的宮殿,一個茶盞扔過來,重重地砸到了他的頭上。他的額頭,當即便流淌出不少的血來。
母妃一句一個廢物,窩囊廢。
他挺直脊背,跪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根本不敢抬頭。
跪了一個時辰,母妃才讓他起身,讓他滾……
他是被人攙扶著,爬上馬車的。
這兩日的折騰,幾乎快要讓他丟了一條命。他渾身酸痛,腦袋亦是漲得厲害。
整個人渾渾噩噩躺在馬車里,一路朝著睿王府而去。
他不知不覺,沉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聽見一個女人在哭,那哭聲很是委屈,絕望。
他滿心煩躁,低聲斥了句:“閉嘴……”
哭聲戛然而止,再也沒了聲響。
等到他終于緩過神來,緩緩地睜開眼睛,便看見了尹白蓮那一張楚楚可憐的臉頰。
她跪在馬車內,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襤褸的衣袖上,顯露出的是一道青紫傷痕。
尹白蓮見蕭玄睿醒來,她哽咽哭著不停地磕頭求饒。
“王爺……請你原諒我,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的,實在是云鸞太過惡毒……她……她對我是進行了各種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