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邯山于他而言,已然無用了。他現在的價值,遠遠沒有蘇政來得巨大。
皇上沒考慮太久,為了安撫蘇政,為了盡快讓此事平息下來,他當即便下旨,摘掉柳邯山尚書之位,將他貶至庶人,抄沒柳家一半的家產。
而后,他當即便提拔蘇政,為新一任的工部尚書。不但如此,他還讓蘇政舉薦一個人選,來補工部侍郎的空缺。
蘇政匍匐跪地謝恩,他的額頭抵在地上,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流淌出來。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自己有一天要坐上工部尚書的位置。
他被柳邯山壓制了太多年,他以為他永遠都出不了頭。
他怎麼都沒想到,他坐上這個位置,居然是用自己女兒的命換來的?
這是多麼的諷刺可笑啊!
如果有可能,他寧愿不要工部尚書這個位置……
圣旨擬定,很快便傳遍整個南儲。
這件事可謂是震驚朝野上下……
誰都沒想到,柳邯山和淑妃居然會為了陷害云鸞,而殺了蘇政的女兒。這一出鬧劇,終究塵埃落定。
云鸞就此順利戰勝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
她與蕭廷宴相視而笑。兩個人的合作,很是默契,一明一暗,充分發揮了更大的作用。
這件事表面看,他們是沒得到什麼好處,可是,當云鸞的目光,注意到蘇政看向蕭廷宴的眼神時。
她勾唇,無聲地笑了。
那九具死尸案,不知道又會挖出什麼隱藏的大人物呢?云鸞想,她真的非常期待。
這都是隱藏在南儲朝堂的毒瘤,她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一點點地將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齷齪骯臟,給親自翻出來。
至于瑩兒妹妹的死,并沒有搜查出什麼有力的證據,能夠證明兇手是誰。雖然瑩兒心里清楚,是柳嫣然殺害了她妹妹,可他們找不出直接的證據,更沒有什麼目擊人證,能證明這一切。
所以這個案件,暫時擱置。
其余那九具尸體,仵作給出的統一答復,她們皆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宮女。她們都是被繩子勒住,窒息性死亡。
并且她們有一個相同的屬性,那就是她們都已經不是處子之身,在死亡前都被玷污。
這件案子事關重大,除了讓仵作驗尸,并沒有查到什麼有利的線索……皇上累了半宿,他滿臉都是疲憊。他緩緩地起身,將這件案子交給周仝去辦。
他給周仝五天的時間,務必要讓他抓到兇手。
九個宮女在宮里,被奸污毒害,這是一起性質特別惡劣的案件,如果不好好地處理,不盡快地查到兇手,恐怕會引起百姓動蕩不安。
皇上不愿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周仝當即便領旨,那九具尸體皆都被放入冰棺,暫時存放起來。一日不查找出兇手,這些尸體都不能處理。
皇上離去,臨走時,他走到淑妃的尸體面前,他眼底閃過幾分悲痛,而后他扭頭吩咐周公公:“吩咐下去,按照貴妃禮制安葬她。”
周公公連忙點頭應了。
沒過多久,便有兩個婆子走過來,將斷氣的淑妃給抬走。
瑩兒呆坐在原地,猶如沒了靈魂的木偶。
她目光轉移,突然看見,柳嫣然正打算悄悄地扶著柳邯山離開。
她立即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向柳嫣然。
她再也忍不住,抬起手來,狠狠地扇向柳嫣然的臉頰:“柳嫣然,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找出證據,證明是你殺了我妹妹。”
柳嫣然被打得,跌倒在地。
她捂著臉頰,目光涼津津地盯著瑩兒。
雖然她父親被貶,柳家也被抄沒了一半的家產,可柳家到底是世代功勛之家,百年大族。柳家當官的,可不止她父親一個。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照樣還是柳家千尊玉貴的嫡女。
瑩兒這個賤婢,居然敢打她耳光,她不會放過這個卑賤的骯臟玩意兒的。
柳嫣然撐著手臂,緩緩地站起身來,她揉了揉疼痛紅腫的臉頰,欺身靠近瑩兒。
她眼底閃著兇狠的暗芒,她揪著瑩兒的衣領,極為囂張的笑道:“這一巴掌我記住了,我柳嫣然長這麼大,從未被人如此扇打過。”
“有本事,你就找出證據,來證明你妹妹是我殺的。呵,實話不怕告訴你,你恐怕耗費一生的時間,都不可能找出證據,不可能為你妹妹沉冤昭雪了。”
“因為你的背叛,害死了我姑母,害得我們柳家遭此大劫。瑩兒,你往后的日子,不會好過的。你好自為之……”
她狠狠地推開瑩兒,反手便要還她一巴掌。
云鸞見此,冷著臉色遏制住了柳嫣然的手腕。
“我奉勸柳小姐一句,還是別繼續肆意妄為的好…”
柳嫣然的眼底,掠過幾分嫉恨,她冷冷的看向云鸞。
“你別以為,今天晚上的事情,是你贏了。云鸞,我們的斗爭,才剛剛開始。如果不是你,我父親不會被貶,我姑母也不會死,此等深仇大恨,我不會輕易忘記的。”
云鸞眼底滿是嘲弄,她輕笑一聲:“我見過臉皮厚的,還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厚的。淑妃的死,不是你們這對父女逼死的嗎?與我何干?你父親被貶,不是因為他聽從你的吩咐,殺了蘇曉雪嫁禍到我身上,所得到的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