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荒唐嗎?
這不可笑嗎?
秦嬤嬤聽著銘月郡主的笑聲,聽著她對云鸞不滿的控訴。
她咬著唇瓣,壓抑著滿腔的怒火,撲到了銘月郡主的面前,一巴掌狠狠地扇了下去。
“你這個毒婦……”
“你害得我好慘。我與王爺幾十年的主仆之情,全部因為你,而統統都葬送了。”
銘月郡主冷冷地看向秦嬤嬤,她毫不客氣,反手就給了秦嬤嬤一巴掌。
如今,彼此撕破了臉皮,她還有什麼必要繼續裝下去?
她早就忍夠了這個老妖婆了。
銘月郡主狠狠地揪著秦嬤嬤的衣領,一雙眼睛滿是痛恨。
“老賤貨,是你自己愚蠢,你怨得了誰?”
“你明明只是個老奴才,仗著你養大王爺這一點點恩情,不知天高地厚,總是將自己當做是王爺的長輩自居。娘娘都去世多少年了,你以為你一個賤婢,能取代娘娘的位置嗎?”
“憑你也配?如果不是你自己虛榮,多管閑事,你也不會被我利用,一步步走到這個地步。我們兩個,誰也怨不了誰,誰也不比誰高貴……”
“以前,若我不是為了能靠宴哥哥近一些,你以為,我堂堂郡主尊貴之軀,會紆尊降貴,對你一個老奴才這麼尊敬客客氣氣嗎?在我眼里,你什麼都不是,不過是一個我能靠近宴哥哥的一個工具罷了。”
“這次算你命大,居然被云鸞救了,否則,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像你這樣的老奴才,活該落到這樣的下場,云鸞明明救了你,你卻不知感恩,一味地將過錯推到別人的身上。最愚蠢,最無知,最卑賤的,舍你其誰?”
秦嬤嬤被刺激的,一張臉頰通紅。
她抖著胳膊,指著銘月郡主,險些被氣昏了過去。
她真的沒想到,她疼愛了銘月郡主這麼多年,除了王爺,她對她是最好的了。
沒想到,銘月郡主非但不領情,居然早就在心中記恨她了。
她一腔真心,全都喂給了狗。
不,喂給狗她還能得個忠犬呢。
銘月郡主這是一只徹頭徹尾的冷酷無情的白眼狼啊!
秦嬤嬤惱恨至極,她咬牙切齒,趁著銘月郡主不注意,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的長發。
秦嬤嬤狠狠地一扯她的長發,銘月郡主痛得,驚聲大叫。
“啊,我的頭發。你個老妖婆,你快點放開我……”
秦嬤嬤一個翻身,徹底將銘月郡主給騎在了身下。
她尖細的指甲,不停地往銘月郡主的臉上撓去。
“你個賤人,枉我這些年,對你這樣好。你居然敢如此對我……既然我們彼此撕破了臉,那就誰都別想活,要死,就一起死吧。”
銘月郡主瘦弱的身子,被狠狠地壓制住。
她哪里是身型肥碩的秦嬤嬤的對手!
秦嬤嬤完全碾壓她,兩個打得不可開交,慘叫聲,不停地傳出屋外。
院門口守衛的黑羽衛,聽到這驚聲尖叫,都不由得毛骨悚然。
這女人若是廝打斗起來,真沒他們男人什麼事。
云鸞這邊,剛剛回到蕭廷宴的屋內沒多久,王坤便黑著一張臉,從外面踏步入內。
他低著頭,跪在地上,哽咽著聲音回道:“王爺……秦嬤嬤與郡主打起來了,兩個人如今打得難舍難分。屬下站在門口往里面看了一眼,秦嬤嬤的身上填了不少的傷口……”
“銘月郡主的臉也被撓花了,頭發都被秦嬤嬤拽掉了一大撮……你說說,到底該怎麼處置她們吧。”
蕭廷宴瞥了眼王坤紅腫的眼睛,他挑眉問了句:“怎麼,很難受?”
王坤再也忍不住,抬起頭來撇著嘴很是委屈地看向蕭廷宴。
“王爺,實不相瞞,看到秦嬤嬤這樣,屬下心里可難受了。屬下到現在都還記得,我被王爺你收留,進到北地王府后,是秦嬤嬤端了一碗熱粥,親自喂到我的嘴里的。”
“那份溫暖,屬下永遠都不會忘。”
蕭廷宴將手中的藥碗,擱放在旁邊的案桌上:“所以呢?”
“屬下斗膽,想要為秦嬤嬤求個寬恕。她……她現在年紀大了,有時候自視甚高,是有些糊涂了。但她所犯的錯誤,還不足以到以死贖罪的地步。所以……所以,屬下想讓王爺饒了秦嬤嬤,就讓她回北地,將她隨意安置在一個宅院,讓她好好養老吧。”王坤說完,額頭緊緊的貼在冰冷的地板上,再也沒有抬頭。
他等了許久,都沒聽見王爺答話。
王坤的心里,不由得暗暗打鼓。
他悄悄的抬起頭,欲要觀察著蕭廷宴的神色,誰知,蕭廷宴卻冷冷的凝著他,冷哼一聲。
“王坤,你覺得,本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王坤不由得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蕭廷宴攥著拳頭,緩緩的從床榻上起身。
云鸞見此,上前攙扶住了他的胳膊。
蕭廷宴回了云鸞一個溫和的笑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而后,他走到了王坤的面前。
“秦嬤嬤不止對你有恩,她對本王也有恩。自從母妃和父皇離世后,一直都是她在照顧本王。這些年,那些艱苦磨難,都是秦嬤嬤陪本王闖過來的。”
“就憑著這份患難與共的感情,無論她犯下多大的錯,做了什麼傷害本王的事,本王都會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