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子弟嚇得,一句話不敢說,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聽話地從地上爬起來,軟著雙腿,跟在蕭廷宴的后頭,一步步入了殿內。
嘉榮公主還在叫囂著,她聽到腳步聲,頭都沒抬,直接撈起面前的一個小板凳,朝著殿門口砸去。
“一群無用的廢物……本公主喊了半天,你們才進來,是想死嗎?”
貴族子弟的眼皮一跳,眼看著那板凳就要朝著蕭廷宴身上砸去,他驚呼一聲,想也沒想,便趨步上前,替蕭廷宴擋了。
小板凳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他痛得直接摔倒在地。
蕭廷宴挑眉,倒是沒想到,這紈绔子弟,居然會替他擋住了攻擊。
他眼眸意味深長,亦是帶了幾分贊許。
貴族子弟,雖然身上被砸得有些疼,可當他看見蕭廷宴贊許的目光,他覺得擋這一板凳,再疼都值了。
宴席上的所有賓客全都驚呆了,公主剛剛可是差點砸到了宴王啊,公主這下子可是闖了大禍了。
他們紛紛起身沖著蕭廷宴匍匐跪地行禮。
蕭廷宴掀起眼簾,沒讓那些人起身。
他目光冷冷的看向已經煞白了臉,幾乎都傻了的嘉榮公主。
“嘉榮公主,真是好大的架子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皇帝,你是這南儲高高在上的王呢。怎麼著,你這是連本王都要打殺嗎?”
嘉榮公主的心,咯噔一跳。
她連忙搖頭,當即便泛紅了眼睛:“宴……宴皇叔,這都是一場誤會。我……我剛剛還以為進來的人,是那些蠢笨如豬的侍衛呢。我……我是沖他們發火的,不是沖皇叔你的。”
蕭廷宴勾唇,嘲弄一笑。
“哦,原來在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皇叔啊。”
“本王還以為,你自從得到了皇兄的寵愛,就狂妄無知到,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呢。既然你還認本王這個皇叔,你見到本王,是不是該行行禮啊?”
嘉榮公主的臉頰,漲紅無比。
她在眾目睽睽下,疾步走到了蕭廷宴的面前,沖著他福了福身。
蕭廷宴的眸光一瞇,冷嗤一聲:“堂堂一國公主,居然連皇家禮數都不會行了?”
嘉榮公主心里慌得不行,她平日里與這位皇叔,相處的時間并不多。她以前只遙遙地見過他幾面,從不曾與他有過這種針鋒相對的時候。
輩分上的碾壓,讓她不得不低下頭,暫時向這位皇叔低頭。
嘉榮公主掀起繁復的衣裙,恭恭敬敬地給蕭廷宴行了一個三跪九叩的大禮。
蕭廷宴沒有讓她起身,而是徑直走到了云鸞的面前。
他朝著云鸞伸手。
云鸞不明所以,有些困惑地看著他。
蕭廷宴勾唇,溫柔地笑了,他主動抓住了云鸞的手,牽著她朝著前面的高位走去。
經過嘉榮公主的時候,她不可置信的抬頭,怔怔地看著蕭廷宴握著云鸞的五指緊扣。
蕭廷宴在嘉榮公主面前,停下了腳步。
“剛剛,本王好像聽說,你要讓太平縣主,向你下跪行禮是嗎?嘉榮,莫非你是忘了,縣主已經是本王王妃這件事了?”
“她的身份,如今可是宴王妃。從輩分上來說,應該是你的皇嬸……你居然敢讓你的皇嬸,向你下跪行禮?”
嘉榮公主的身子一僵,眼底掠過幾分慌亂。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現在也才想起來,云鸞與宴王好像是被父皇賜了婚。
那云鸞她……她已經是宴王妃了?
她的一顆心,頓時墜入了谷底。
云楓捏著一個茶盞,冷笑一聲回道:“王爺說得沒錯,剛剛公主確實要讓鸞兒向她下跪行禮。鸞兒沒聽她的,她就惱羞成怒,叫嚷著要喊侍衛,要讓侍衛杖責鸞兒五十大板。”
陳詠荷夫唱婦隨,跟著補充了一句:“我們從未與公主有過任何的恩怨,也不知道,公主為何對我們將軍府,會產生那麼大的怨氣……不知道的,會以為是鸞兒無禮,不向公主行禮。實則,分明是公主在故意針對鸞兒,給她難堪啊……”
云楓曬然一笑,眼底滿是譏諷:“還好宴王出現得很及時,否則,今天鸞兒,應該沒命平安的走出公主府了吧?”
嘉榮公主的臉色,頓時白了幾分。
她想要解釋,似乎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想要她的命?”
蕭廷宴冷冷的看著她,眼底涌現的滿是滔天怒意。
“嘉榮公主,今天真是好大的威風啊。你如今得了皇兄的寵愛是不假,這場宴會是皇兄為你舉辦的,也不錯。可是,你不能一時得意忘形,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皇家的規矩……”
“太平縣主是你的皇嬸,你向她行禮就算了,居然還敢讓她下跪?嘉榮,你覺得,你能承受得住她這一跪嗎?”
嘉榮公主紅著眼睛,覺得自己非常的委屈。
但她又不能和蕭廷宴反抗。
雖然她是公主不假,如今也得了圣寵,可是蕭廷宴大她一個輩分,這就是她無法翻越,無法逾越的一座大山。
她心里很不服氣,面上卻不得不低頭服軟。
“我……我是忘了她和皇叔已經賜婚的事了。
皇叔你息怒,是我一時糊涂,做了一些荒唐事。我這就向太平縣主道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