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事,沒人能說得清楚……我們跟了他這麼多年,你應該清楚,在他心里一直都有云鸞的位置。”
“王爺對云鸞,蓄謀已久。可惜,王爺的動作慢了一步,讓宴王趁虛而入了。王爺這才想要千方百計的,討取云鸞的歡心,想要讓她喜歡上自己。”
方青瓷憤憤不平:“云鸞都已經是宴王的未婚妻了,王爺他還要怎樣啊?放著京都城的事情不做,偏偏要跟著云鸞前往永州……”
“難道,王爺真的要為了云鸞,放棄這南儲的大好山河嗎?我們這麼多年的籌謀,真的要為了云鸞,而付諸東流嗎?”
封海驅趕著馬車,緩緩搖頭,輕聲一笑。
“方姑娘,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不妨想一想,如今放眼整個南儲,誰得盡了天下民心?王爺再喜歡云鸞,也不是個色令智昏的人……他這麼做,是一石二鳥,自然有他自己的籌謀。”
方青瓷不由得微微一怔,她眼底閃爍不確信問:“你是說,如今最得民心的人是云鸞?王爺之所以緊追著云鸞不放,起碼有一半的原因,是想得到這南儲百姓的民心?”
“將軍府乃是百年帥府,他們的祖祖輩輩,都是為了護衛南儲江山而亡。鎮國將軍與云慎的死,更是南儲百姓心中的一個痛。在他們心里,將軍府的人,達到了一個常人都沒有的高度。這個高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人越過取代的。”封海低聲分析著。
“云鸞當初承受殺威棒,滾板頂,豁出一切,為鎮國將軍府平反,為九萬云家軍正名,在百姓的心中,她就是將軍府新一代的領導人。
皇上雖然很是忌憚云鸞,卻也不能拿她如何,云鸞背后站著千千萬萬的百姓……”
方青瓷的心里,滿是震撼。
她以前從未想過這些東西,如今被封海這麼一點撥,有什麼東西,似乎破土而出了。
她似乎有些懂得了,王爺為何要一意孤行,不理云鸞的冷眼與疏離,一心想要得到云鸞的芳心了。
誰在未來,成為將軍府的女婿,那麼誰就能獲取民心,得到百姓的愛戴,從而更上一層樓。
如今的宴王,不就是因為與云鸞聯姻,漸漸地受到了百姓們的尊重與愛戴嗎?
想明白了這點,方青瓷的心里越發的難受。
她緊緊地咬著唇,腥甜的血,在她嘴里緩緩地醞釀開來。
封海看著她失魂落魄,傷心欲絕的模樣,他嘆息一聲開解道:“方姑娘,你看開一點吧。依著你的身份,他是不可能會娶你為正妃的。”
“這麼多年,你陪著王爺從低谷里撐過來,他在明知道你對他的情意,還繼續留你在身邊,王爺對你,也是有些情感的。你不要做什麼傻事,不要愚蠢地消磨掉王爺對你的感情……”
方青瓷的眼眶,流轉著晶瑩的淚光。
她尖銳的指甲,狠狠的鉆入掌心的肉里。
她的眼睛猩紅一片:“多謝封大哥提醒,我……我知道了。”
說到底,還是她的出身不夠,既不能讓端王喜歡上她,她又無法幫到他,讓他的前途走的更順一些。
方青瓷低垂下眼簾,心里疼的厲害。
她在馬車外面,緩和了好一會兒,情緒才漸漸的趨于平靜……
她剛要掀開車簾進入馬車內。
誰知,端王的聲音突然從里面傳了出來。
“封海。改道,我們去追云鸞。”
封海眼底滿是驚愕,他停住了馬車,不可思議的掀起車簾看向端王。
“王爺……你怎麼會突然做了這麼一個決定?”
端王的臉龐不太好看,有些泛白。
他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低聲回道:“本王總覺得,會有人算計云鸞,她獨自一人趕回去,本王實在不放心。”
“再說,本王前往永州,最終的目的是云鸞。如果她不與本王同行,本王的算盤,豈不是徹底落了空?”
“趕緊掉頭,讓士兵們原地待命,我們去追云鸞。”
封海不敢忤逆,當即便應聲。
他做了一些安排,帶著幾千精兵,調轉了馬車頭,便朝著云鸞離去的方向,疾馳而去。
端王不知道的是,他們剛離開這里沒多久,云鸞便領著黑翼一群人,從小道疾馳而來。
駐扎在原地的士兵,不可思議地看著地看向云鸞與黑翼。
到底發生了什麼?黑翼不是快要死了嗎?縣主不是折返縣城,去送黑翼最后一程了嗎?
許多人,怔愣半晌,方才反應過來。
黑翼從始至終都沒中毒,他根本就沒事……他們一時之間摸不準縣主這樣做的目的。不過,他們作為士兵,聽命就是,也沒必要揣摩縣主的心思。
所以,很多士兵雖然心有疑問,他們卻什麼都不問,一切唯云鸞馬首是瞻。
云鸞二話不說,當即便命令他們出發,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永州。
士兵們聽命于云鸞,沒有任何猶豫,快速整裝待發,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繼續趕路。
這次的趕路速度,比之之前更加迅速。
不過是半天時間,他們都跑出了百十里。
端王到現在還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道,黑翼的中毒,不過是云鸞故意策劃支開他的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