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宮女有些怯弱地打開了宮門。
她看著趙婉兒臉上的血痕,略帶幾分關切地問:“娘娘,你沒事吧?”
她原是緋月宮的宮人,名叫晴兒,她曾經得到過趙婉兒的賞賜,正因為那次的賞賜,讓她解了燃眉之急,救了她染重病需要錢救治的母親,所以她對趙婉兒一直都心存感激。
趙婉兒被打入冷宮,她就拿出自己攢的銀子托關系,來到冷宮跟著伺候趙婉兒。
冷宮里因為她資歷淺,又年紀小,許多事情她都說不上話。下午雪鳶來,趙婉兒被針對時,她根本就沒能力阻止。
為了保存娘娘最后一絲人脈,她只得忍著沒有出聲,也沒有露面。那幾個宮人都累了,就讓她在這冷宮守夜。
晴兒也沒有任何異議,正是如了她的意。
所以趙婉兒一敲宮門,晴兒就來了。
趙婉兒自是認得,這宮女是以前緋月宮的人。她的眼底掠過幾分欣喜,她一把緊緊地握住了晴兒的手背。
她鼻子發酸,哽咽著聲音道:“你是個忠心的丫頭,你放心,只要我重新得了勢,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晴兒滿是受寵若驚,她誠惶誠恐地回道:“娘娘說的哪里話,奴婢能夠伺候在娘娘身邊,是奴婢的福分。”
趙婉兒這段時間,嘗盡了人情的冷暖。
自從她被打入冷宮,曾經那些對她忠心耿耿,阿諛奉承的宮人,全都變了一副嘴臉。
他們變得高高在上,說話都是仰著鼻孔的。
她要求他們辦事,就算是給錢,他們也不樂意去。
真真是應了那句,樹倒猢猻散,人走茶涼。
趙婉兒沒想到,到了現在,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忠心的小丫頭陪著她。
她感激地握緊了晴兒的手,將懷里的一袋銀子,塞到了晴兒的手里。
晴兒滿臉都是迷惘,怔怔地看著趙婉兒:“娘娘,你這是干什麼?奴婢不能要你的錢……你在這里冷宮里,錢是你保命的東西,你趕緊收好。”
趙婉兒擦了眼角的淚水,靠近晴兒的耳畔,低聲呢喃了幾句。
晴兒聽了,好一陣怔愣。
趙婉兒看她有些猶豫,她不免急聲求道:“好丫頭,我是真的沒別的路可走了。你就拿著這包銀子,去找周公公去……他曾經是我的人。他若是得知,是我找他的,他肯定會按照我說的辦,到陛下面前遞話的……”
晴兒緩過神來,沖著趙婉兒點頭:“娘娘別急,奴婢這就按照你說的辦,只是你這樣有些冒險……奴婢有些擔心。”
趙婉兒眼底掠過幾分陰霾,她扯唇冷笑一聲,看著沒有半分溫暖的冷宮:“與其在這里茍且偷生,任人欺辱。倒不如拼死搏一把,或許我就賭贏了呢?”
“我趙婉兒從來不是坐以待斃,只會等死的人。所有欠了我,欺辱我的人,我統統都要報復回去。你去吧,屬于我的榮耀時刻,從這一刻,才剛剛開始。”
晴兒眼底泛著擔憂,匍匐跪地:“娘娘,那你一定記得要好好保重自己,奴婢告退。”
趙婉兒感動莫名,她親自攙扶起晴兒。
“好丫頭……我記住你了。你是個好的,你放心,這次我若是還有命活著,我不會忘記你的。”
晴兒紅著眼睛,哽咽應了一聲,主仆兩個就此分別。
——
雪鳶處理了臉上的傷口,便捧著茶水,去了御書房。
她臉上稍微做了一些修復妝容,將那些被趙婉兒撓的血印,一點點掩藏起來。
她并不打算讓皇上看到她臉上的傷痕……否則,這場戲就無法繼續下去了。
雪鳶端著一碗茶水,巧笑嫣然地踏入了御書房。
皇上坐在書桌后批閱奏折,她賢惠地捧著茶盞,走到皇上的面前將茶水放在他手邊,而后走到他身后,抬起胳膊輕輕柔柔地給他揉捏著肩膀。
“陛下,你處理政務辛苦了,先歇一會兒吧。”
“臣妾為你捏捏肩,你先放松一下。”
皇上看到雪鳶來了,他的眉眼間溢出幾分溫柔的笑意。
他將毛筆放下來,抬手握住了她軟弱無骨的小手,一把將她拉到了懷里親吻了一番。
大半天沒見雪鳶了,他倒是有些想念了。
他格外想念她身上的味道。
他忍不住低頭,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
雪鳶被他的動作弄得身體有些癢,她忍不住嬌笑連連。
皇上的眸光漸漸深了,開始在雪鳶雪白的肌膚上親吻起來,一時間整個房內的氣氛,變得曖昧火熱起來。
情難自禁時,皇上脫掉了雪鳶的外衫……
就在這一觸即發時,突然周公公從外面跑進來:“陛下不好了,冷宮里傳了消息過來,說是婉貴人快要不行了。”
皇上頓時蹙眉,眼底滿是不悅。
周公公的話,像是一盆冷水,徹底潑到了他的火熱上。
他將雪貴人推開,沉著臉龐看向周公公。
“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行了?”
周公公搖了搖頭,一臉的不知所措。
“奴才也是不清楚,冷宮的奴才傳話,說是婉貴人喝了一碗湯后,就腹痛不止……然后就吐了幾口血。”
“奴才已經派了太醫去看了。”
雪鳶挑眉,眼底掠過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