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墨眼底滿是驚詫,他怔愣了好一會兒,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回想著,他在昏迷的情況下,發生的那些事情。
越想,他越不對勁。
“不,不對。在這個命案里,還有第二個關鍵人物……”
云鸞的眼底掠過幾分亮光,她連忙問:“還有誰?”
蕭玄墨看向云鸞,“我現在還不太確定,我能看一下死者嗎?”
云鸞當即走過去,攙扶起蕭玄墨。
蘇源想要阻攔,蕭廷宴一個冷眼掃過去,他頓時不敢吱聲,不敢有任何的反對。
云鸞扶著蕭玄墨走出了房間,去看了死者的尸體。
蕭玄墨站在那里,凝著死者的面容,他眼底掠過幾分悲痛。
不管怎麼說,這個女子是因為他而死的。
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他心里多少是覺得有些愧疚……
“這個女子,我記得很清楚,她是我開門的時候出現的。她并不是那個,在我一開始有意識的時候,扒我衣服的女人。”
云鸞的眼底掠過幾分了然:“所以,在這件命案發生前,還有第二個關鍵性證人在現場。可如今,那個女子不見了……張婆子也從來沒提過這個人。”
“我剛剛從百姓們的口中得知,平日里在這院子里,都是張婆子一個人帶著劉淑芬生活的。可如果真是這樣,那個女子她是誰?她為何能出現在這個房間,之后為什麼又憑空消失了?”
蕭廷宴瞇眸,輕聲笑了笑。
“這個女子,或許就是案子的突破口。本王懷疑,那個張婆子有很大的問題……”
云鸞與蕭廷宴是一樣的想法,他們兩個對視一眼。
“看來,我們要從張婆子的身上,尋找新的線索了。”
蕭廷宴當即便喊了施隸:“你派人,好好的看住張婆子。不要讓人靠近她,免得有人會殺人滅口……”
云鸞卻搖頭,她眼底閃過幾分狡黠。
“阿宴,或許我們可以來個引蛇出洞呢?”
蕭廷宴當即便明白了云鸞的意思,他抬手揉了揉她的發絲,滿臉寵溺地笑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去辦……”
蘇源在一旁,大著膽子低聲咳嗽了一聲。
“那個……宴王,你們這樣行事,好像有些不太合規矩。按照正常的審理流程,微臣要先將墨王緝拿歸案,然后再提審張婆子……”
蕭廷宴皮笑肉不笑地扭頭看向蘇源:“蘇大人,這不是普通的案子。這事關皇家人的清譽問題,危及到一國王爺的清白……非常時期,就不能用普通審案方法進行。你說呢?”
蘇源的頭皮發麻,他哪里敢再反駁,眼睜睜的看著宴王的人,將張婆子看守了起來。
而劉淑芬的尸體,則也被宴王的人搬到了其他的地方。
這個案子,仿佛沒他的事情,什麼都不需要他再插手了。
他有種,自己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蘇源正在出神間,突然宮里有人帶著一道圣旨過來了。
院子里的人,全都匍匐跪地接旨。
唯有蕭廷宴與云鸞二人,沒有跪地。
蕭廷宴凝著那道圣旨,勾唇輕聲笑了笑。
如今皇上都被趙婉兒給控制了……這道圣旨怎麼可能是皇上下的?這一切,都是趙婉兒在背后操縱罷了。
圣旨的內容,他都不用看,肯定是治罪蕭玄墨,將所有的罪名都蓋棺定罪了。
趙婉兒的圣旨,他自然不會下跪接旨。
宣旨公公挑眉,沖著他們呵斥了一句:“宴王,太平縣主,皇上的旨意在此,你們居然敢欺君罔上,敢不下跪接旨?怎麼,你們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誰知,他的話音剛落,一陣鉆心的疼,從他膝蓋處傳來。噗通一聲,他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地跌跪在地……
他疼得哀嚎大叫:“啊……”
蕭廷宴輕笑一聲,直接讓人拿走了他手里的圣旨。
“姑且不說,這道圣旨究竟是誰下的,單憑你一個閹人……就敢在本王面前,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簡直是活膩歪了。”
“來人,將他給本王拖下去,打爛他的那張嘴……然后將他丟回宮,讓他去找他的主人告狀去。”
施隸當即應聲,讓兩個黑羽衛拖著那個太監下去。
護送著宣旨公公前來的禁衛軍,看到這一幕,屁都不敢放一個。他們默默地跟著退下了……
周圍的百姓皆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宴王這是干什麼?
這是要抗旨不遵,這是公開與皇上作對嗎?
蘇源擦了擦額頭冒著的一層汗,有些膽戰心驚地看著蕭廷宴:“宴……宴王,你這是要抗旨嗎?你難道不怕陛下,因此治罪于你?”
蕭廷宴冷笑一聲,并不理會蘇源。
他攤開圣旨,掃了眼圣旨的內容。
這里面的內容,還真是和他猜測的分毫不差。
一旦讓這道圣旨,當眾頒發下去,即使墨王有冤,這其中有什麼蹊蹺,都會被這道圣旨給毀了。
墨王是中宮嫡子,他的名聲一旦毀了,那一輩子就完了。儲君與他基本無緣了。
這就是趙婉兒的陰謀啊,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她圖謀的,無非就是要鏟除蕭玄墨這個嫡子,從而扶持她自己的兒子成為太子。
趙婉兒的算盤,打得倒是挺響的。
但他不可能會讓趙婉兒得逞。
蕭廷宴直接將圣旨撕碎,他這才扭頭看向蘇源:“這個圣旨,并不是皇上頒發的……這是有人假傳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