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余公館門口停著幾輛綠皮軍車。
“二哥,停車。”南程程叫住二哥。
南少卿將車停在路旁。
南程程下了車,走到軍車旁,發現軍車里一個人都沒有,余未家枝纏大鐵門大敞四開,院落里也無人。
“咱們進去看看。”
“我也去,我會功夫,我保護你們。”向墨舉手示意。
南程程沒搭理他,走進院落,一直走到別墅洋房的雨廊下,別墅大門半敞開。
她歪了歪腦袋就看到了客廳里的一切。
奢華的大客廳被穿青藍軍裝的護衛圍得跟鐵桶似的。
余未和他父母瑟瑟發抖的站在沙發旁,面色慘白。
客廳正中間,背對著南程程方向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穿藏藍色大風氅,一身戎裝,戴著軍帽,靜站不動,渾身就散發出威嚴凜然。
他身旁不遠處正跪著兩個面相猥瑣的男人,一個左臉上有疤,一個右眼瞎。
“余老板,當真不認識這倆?”戰珩奕涼薄的嗓音壓迫感重得逼人,“你們余家船舶公司的貨船,每次跑遠洋航線都是他們倆負責跟船,進松江港口的海關時都是他們負責簽字,怎麼?裝傻?”
余未扶了扶銀框眼鏡,故作鎮定,客客氣氣的,“少帥,我余家船舶公司雇用了很多勞工,我們哪能一一記得。
不知他們犯了何事被抓?”
“他們負責押運的貨船里頭搜出了大量鴉片、毒藥,這是其一。
其二,這兩個人在貨船上酒后吐真言,說他們幫你拿到了南家的茶園,從此以后就發達了。
他們,是怎麼幫的你?給茶葉下毒?”戰珩奕盯著余未,眼神冰冰冷冷的,聲音更是不近人情。
余未眼珠子一瞪,裝茫然無辜,“我余家做生意一向干凈,這兩個人私運鴉片和我余家無關啊!
至于我要買下南家茶園,我只是想幫我未婚妻家度過難關,我出市價三倍的錢買下茶園,我吃很大的虧-”
戰珩奕聽到余未嘴里說出‘我未婚妻’那幾個字,頓時眼神更寒了。
徐副官一看這情形,當即抽了刀疤男一嘴巴,“南家茶葉被查出有毒,是不是你們搞的鬼!說!”
“不,不是我們,也不是余家,我們倆喝多了說錯話了,真的!”跪著的刀疤男語無倫次。
徐副官直接掏出槍崩了刀疤男一只胳膊。
“啊!”慘叫聲響徹整個別墅。
第11章 誰說女追男隔層紗來著?出來
另一個瞎眼男嚇得頓時扛不住,全招了,“是余少爺讓我們去找王桂琴,給她好處,讓她想辦法陷害南家的。
茶葉里下的毒是南洋偷運來的……”
一向看上去斯文的余未心虛得再也繃不住了,驀地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要砸向瞎眼男,砸死他!
徐副官眼疾手快,直接掏槍擊中余未的手腕。
鮮血四濺,余未手廢了,煙灰缸砸了他自己的腳,疼得跪在地上,咬著牙抬起頭盯著背叛他的兩個手下,“污蔑,這是污蔑,我根本不認識王桂琴。
南家茶園連年虧損,我家船舶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我有必要算計南家麼?
我只是想幫我未婚妻!”
戰珩奕再次聽到‘未婚妻’這三個字,眸子寒得更甚,仿佛被觸碰了逆鱗,驀地掏槍直接打穿了余未的腿。
余夫人嚇得直接昏死過去,余老爺扛不住了,給戰珩奕跪下來,“少帥,少帥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兒子吧,我承認,運鴉片,陷害南家都是我指使的,我相中了南家茶園那塊風水寶地,想據為己有蓋莊園,是我圖謀不軌,我兒子什麼都不知道啊!
他只是個律師,家里生意上的事,都是我親自做主!
我認罪,求少帥送我兒子去醫院,再晚就來不及了。”
戰珩奕這才慢條斯理的收起槍,“徐副官,送余老爺去自首,送余少爺去醫院搶救。”
余老爺淚如雨下,緩緩點頭,他做了一輩子奸商,未曾想如今竟落得這個下場。
屋里血雨腥風,南程程在門口勾唇笑,很是滿意轉頭小聲對二哥和向墨說,“你們先走。”
南少卿懂了,神秘的笑笑,拽著向墨就走了。
南程程躲在雨廊旁的門柱后。
余老爺被一行護衛帶走了,余未也被另一行護衛送去醫院了。
戰珩奕大步流星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聲音低冷對身邊的徐副官說,“斬草除根,余家一個活口不能留。”他的秘密稽查隊已經查出,余家的發家史,就是依靠從南洋運鴉片,一窩子的毒販子不斬草除根,日后定然春風吹又生。
“那…余未還送醫院搶救麼?”徐副官問。
“救,畢竟我答應了余老爺。救活再殺,我從不食言。哦,對了!立刻通知各大報社記者連夜加班去警司廳門口采訪余老爺子。
明天一早,我要各大報社頭版頭條必須是,余家陷害南家茶園,真相終于水落石出。”
“懂了!”徐副官頷首應下。
如今民國,亂世紛爭,戰珩奕作為布防司少帥,比各地方軍閥的權利還要大,因為他背后是富可敵國的戰家和數萬軍隊,數不盡的槍支彈藥,亂世之中到底是擁有財富和槍桿子的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