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兩位何必貴人踏賤地,平白辱沒了身份。”
徐天澤冷哼著,語帶嘲諷,他無疑加重了身份二字,溫雪洛聽不懂,可溫雪晴怎會聽不出。
這徐三公子口氣嗆人,似乎不太樂意結交溫府的人。
開始她以為是瞧不上溫家落魄,后來的后來,她才知道,那時他困頓在自己的枷鎖中,才會看不慣所有人。
“徐三公子,現在都新社會了,世間萬物本就平等,戲子也是人,只要不偷不搶,當戲子也沒人會看輕,你又何必輕賤自己呢?如今都民國了,想做什麼都民主自由了,三公子,你說是不是?”
溫雪晴美目一轉,不禁勾唇一笑,這人還真是奇怪,一面瞧不起戲子,一面還非得扮一個戲子,這不是前后矛盾嗎?
他側目,正色看向溫雪晴,那胭脂妝粉下的精致五官,白皙如千年璞玉,無暇,又蒼白的微微發涼。
“你說得對,如今都民國了,還有什麼看不破。”
他喃喃自語,桃花眼微頓,他似乎對溫雪晴能說出這番話顯得有些驚愕,卻又好似正中了下懷,點撥了困惑他許久的結。
難得見徐天澤服軟,攏共見了兩三面,溫雪洛對他的印象差到了極致,難得這位三公子對溫雪晴有了一絲...一絲贊同。
溫雪洛暗自竊喜。
“三姐姐,瞧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三公子很適合當戲子呢,這翻臉跟翻書一樣快,是不是?”
溫雪洛不依不饒,她不喜歡吃虧,尤其還是這個徐府號稱病秧子的虧,看他孱弱卻非病體,原來是腦子有病呢。
“哼。”
徐天澤又恢復了往日倨傲無禮的冷漠臉,連說話都懶得說話,鼻孔中擠出一個音調,轉身便離去了。
“行了,雪洛,你也鬧夠了,咱們快些回去吧,這不是溫府,是徐府,收斂一點對你沒有壞處。”
溫雪晴適時地打了圓場,她并不想惹事。
畢竟玉萍表姐樂意趟這一攤渾水是霍淵城的面子。
她再怎麼不識趣,也不會在這里跟溫家祖孫為難,也不能任由溫雪洛惹是生非給玉萍表姐添麻煩。
“好好好,你就繼續裝你的大家閨秀吧,我才不在乎,過兩日我就去求玉萍表姐帶我去駐軍部逛逛。”
溫雪洛昂首闊步往外走,窈窕纖細的身影,像只驕傲的小孔雀似的,搶先出了門。
她不禁莞爾,其實洛丫頭人不壞,是個直率的女孩,雷厲風行又咋咋呼呼,就是被祖母利欲熏心蒙了眼。
二樓戲臺,樓梯很陡。
出了門后的溫雪洛,面上掛著明媚的笑容,站在樓梯口等著溫雪晴。
她雖不喜歡溫雪晴,在外人面前,必須得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這樣才不會讓人有話說。
“三姐姐,你快點,鑼鼓點都敲響了,馬上要開戲了。”
她嬌俏的聲音,輕聲催促著。
“嗯。我知道了。”
溫雪晴站在門邊,匆匆回望。
緩緩關上的紅木漆門內,徐天澤站在那,換上了樊梨花的戲服的他,清俊的容顏配上粉嫩明艷的妝容,那身段那裝扮堪比青州城最名的角。
他輕挑眉眼,黑曜石般的眸,古水不驚。
目光微錯,她還來不及看懂,漆紅大門,便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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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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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少帥,有一封溫小姐回信
回到宴席的時候,小戲臺正在唱著南柯記,看著戲臺上咿咿呀呀的花旦,歐陽夫人聽得入了迷,身旁的溫老夫人也聽得津津有味。
反倒是歐陽玉萍全副心思都在招待著賓客,一會兒側目與邢夫人笑言,一會兒回身跟兆佳古云攀談,長袖善舞,嬉笑隨性。
不大一會兒,歐陽玉萍起身,一身玫紅色的繁錦旗袍,配上時下流行的黑色細高跟鞋,勾勒得身姿越發窈窕纖細,韻味十足。
她一走三搖,直奔著側席而來,涂著正紅色蔻丹的纖纖玉指隨意搭在溫雪晴的肩膀一側,微笑著環著周遭的賓客。
“大家都隨意些,今日是迎賓宴,也是家宴,有什麼喜歡的不喜歡的,都盡管跟我說,別拘束。”
“謝謝玉萍表姐款待,已然是很周全了,可我明天想出去走走,可以嗎?”
溫雪洛從未享受過這般待遇,住在高屋大宅,門口又有哨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儼然回到了舊時格格的風光。
“自然可以呀,我就猜到你們來臨窯喜歡四處逛逛,明天我一早給你們安排。”
歐陽玉萍笑顏如花,她縱然就這麼站著,那婀娜窈窕的身段都讓人看了眼神發直。
“表姐,我就不去了,姆媽離開了溫府有些不適應,我留在府上照顧她便是了。”
溫雪晴溫婉的開口說道,她哪里都不想去。
“好,這兩日也怪我有些忙,三姨母那邊也沒照看,明日我就在你院子里,好好陪著你們聊聊天。”
歐陽玉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嬌艷欲滴的唇開開合合,說出來的話銀鈴一般的動聽。
說話間,小戲臺上鑼鼓點一敲響,徐天澤手持著花槍,攆著小碎步,挑開了戲樓左側入將門簾,步入臺中。
他側眸定睛,一亮相,風華正茂,堪稱絕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