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一條藍閱海廢棋,萬氏商行依舊受奉軍保護,萬家始終屹立不倒。
如今局勢,必須以快打快,他與莫凌擎必然有此一戰,就看鹿死誰手了。
軍帳之中,靜的出奇。
霍淵城睨向徐天佑,沉冷語氣一如既往:“兵者詭道,若是連你都能想到,莫凌擎怎會沒有防備,今夜奇襲,兵不在多,只在精銳,我們要趁著皖西軍還未布防,一舉攻占承平鐵路。”
“...是,屬下考慮欠妥了,自請出戰戴罪立功,少帥您身為主帥,不能以身犯險。”
徐天佑默了片刻,深知霍淵城所言并非意氣用事,便扣靴請命,他跟著少帥多年,早就性命交付,何懼生死,可霍少帥不能以身犯險。
“怕死就不該投身軍營,好了,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這一戰本帥親自督戰,而徐參謀長好好留在軍營,想想如何跟令夫人交代吧。”
霍淵城邪佞一笑,狹長黑眸閃著一絲狡黠。
克扣他的信件,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是,少帥。”
徐天佑背脊一涼,抽了抽唇角,果然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少帥,睚眥必報,睚眥必報呀。
奉軍上下誰人不知,徐參謀長智勇雙全,又是霍少帥得力干將,天不怕地不怕,認準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
唯獨怕夫人,是個在外頂天立地,回家腿軟跪地的主。
眾人聽出少帥再無責備之意,悄然松了一口氣,看著徐天佑吃癟的模樣,不由得忍俊不禁,軍政會議室氣氛輕松了些許。
“大家都開始籌備去吧,晚上十點,集結出發。”霍淵城看了看掌心之中的懷表,謹慎的做最后的指令。
“是,少帥。”眾人行禮,各自忙碌。
晴兒,我們很快便可以見面了。
霍淵城露出手腕上那串紫檀佛珠,腦海中氤氳而出的,是溫雪晴的一顰一笑,一念一嗔,她每一個笑顏都帶著魅影。
那麼清婉明艷的笑顏,每天都像是夢魘似的,出現在他夢里。
想見她。
每時每刻,這個念頭都在他體內猶如萬馬奔騰,他恨不得馬上結束戰事,去他的權勢滔天,去他的赫赫戰功。
他只想要溫雪晴,再見面,他不允許她有半分退縮,哪怕是捆,都得跟他坐臥一處。
霍淵城兀自出神,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推門進來。
“又是那串佛珠,少帥信佛?為何對這串佛珠情有獨鐘?”
萬玥兒臉上掛著嫵媚的笑,柔柔弱弱的將手中的托盤微微上揚,巧笑盼兮的看著霍淵城。
“少帥,這是我親手熬的參湯,剛好入口,您嘗嘗我的手藝。”
“誰讓你進來的?”
霍淵城冷眸一沉,凜然呵斥道,若不是留著她還有用,早就將她丟出軍營了,沒想到這女人反到變本加厲。
“少帥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我為了你,可是背叛了姐夫,如今姐姐死了,家人怪我,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萬玥兒霧蒙蒙的杏眼瞬間黯然,她低頭望著托盤上的那碗參湯,咬唇低泣,梨花帶雨的模樣,比平素更加嬌媚。
她到了軍營兩月有余,暗自觀察了許久,主帥營帳但凡沒人時,霍淵城總會把玩那串佛珠,談不上名貴,甚至有些粗糙,不知道有何深意。
能被霍淵城如此看重,哪怕只是個死的物件,都讓她無端端的嫉妒,她不甘心,明明她付出了這麼多,難道就換不來他一個回眸嗎?
“滾,在我回來前,滾出去。”
霍淵城起身,取下搭在太師椅背上的煙青色軍裝外衣,隨意穿上,大步流星往外走,沒有多余的動作。
“少帥,若我能幫你拖住莫凌擎,你會多看萬玥兒一眼嗎?”
“你?”
霍淵城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俏麗女子,眉宇之間沒有多余的表情,深邃的目光除了沉冷,依舊是沉冷。
“是,只要少帥答應我,讓萬玥兒一直陪在您身邊,那我就幫你打下皖西軍的天下。”萬玥兒見他停了腳步,瞬間唇畔梨渦微濃。
“你讓我看著都惡心,萬玥兒,我警告你,奉軍還不需要女人沖鋒陷陣,而且還是一個骯臟不堪的女人,趁我沒改變主意,立刻滾。”
霍淵城擰眉,他太過漆黑的眼眸,她清晰的看到了鄙夷。
“為什麼?霍淵城,我哪點比不上溫雪晴,她一個不清不楚跟別的男人曖昧不清的女人,有什麼好,你看看我,霍淵城,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才是最愛你的人。”
萬玥兒歇斯底里的說道,這些天,她伏低做小,她溫柔體貼,甚至她甘愿不要名分,她如此卑微的祈求他的愛,竟然得到的都是踐踏。
“滾,你不配跟她相提并論。”
霍淵城精雕細琢的面龐含著怒氣,第一次有一絲懊悔,干嘛要答應收容這麼一個女人在軍營。
他奪門而出,若非一絲理智尚存,早就一槍斃了萬玥兒。
羅麟站在軍帳門口,他就去發個電報的功夫,便讓萬玥兒溜進了去了,果然是嚴防死守還有漏洞。
他擔憂的解釋道:“少帥,屬下去發電報了...”
“再有下次,你滾去火頭軍。”
霍淵城果斷的命令道,眉宇之間裹狹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