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厲天闕的薄唇噙起一抹輕蔑的弧度,依然站著沒動。
見狀,孟墅立刻心領神會,抬眸冷冷地看向豐神俊和司機,“厲總說滿了就是滿了。”
“你們怎麼不講道理?”
司機氣竭。
這都什麼人。
“道理?”孟墅冷笑一聲,“那你們最好回去查查,A國的道理是什麼。”
厲天闕三個字就是道理。
“你們是誰敢這麼張……”
司機氣得想要上前講道理,豐神俊連忙橫出手臂攔住他,客氣地道,“厲先生,我們等下一趟。”
豐神俊認出來了。
“還有個明事的。”
孟墅笑了一聲,伸手按下電梯按鈕。
電梯門緩緩合上。
豐神俊站在那里,渾身起寒,不為別的,只為電梯中的厲天闕一直盯著他,直到門完全合上。
“三少爺?您讓著他們干什麼,您可是豐氏財團的三少爺。”司機替他抱不平。
第49章 你剛剛問我是誰?你的男人
在帝都這個地方,有多少人敢惹豐家人。
“他是厲天闕。”
豐神俊只說了個名字,剩下的介紹不用贅述。
“什麼?”
司機聽得呆了下,剛剛的男人就是權勢滔天、殺人從不眨眼的厲天闕?
很快,司機的腿軟了。
豐神俊卻有些莫名,他和厲天闕素不相識,厲天闕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他?
……
走出酒店不遠,楚眠就看到楚正銘抱著楚醒從酒店里走出來,楚醒滿身狼狽地靠在他的懷里,身上還披著他的西裝。
楚眠看了兩眼,自嘲地勾起唇。
這世上總有人命生得好,不管再刁蠻再狼狽,總有人護著回家。
她轉身離開.
夜深人靜的路上,只剩下路燈還有溫度。
楚眠穿著長長的禮服走在路上,夜晚清涼的空氣令人清醒。
有車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楚眠用腳趾頭分析也知道是楚正銘對她的身份仍有疑惑,派人跟著她。
她勾唇笑了笑,轉身走進一家24小時開業的便利店,進去買了一大袋吃的走出來,然后拐進旁邊沒多少光亮的小巷子里。
巷子,車是跟不進來的。
但很快,就有細碎的腳步聲在深夜傳來。
楚眠走到巷子里幾個大型垃圾桶旁邊,學著貓叫“喵嗚”一聲,好幾雙犀利泛著光的眼睛頓時從垃圾桶旁邊冒出來,垃圾桶里還冒出兩只流浪貓。
她站在那里,撕開一包魚干往地上撒去,幾個臟兮兮的流浪貓立刻沖出來開始搶吃的。
“慢慢吃,不著急。”
楚眠笑著又撕開幾根火腿腸,附近的流浪狗也馬上沖出來,互相爭搶、互相撕咬,難解難分。
像極了她在貧民窟的時候。
人如貓狗一般活著。
一點吃的顯然滿足不了它們,流浪貓狗們站在那里,磨著牙直直地盯著她手中的袋子,眼中泛著寒光。
見差不多是火候了,楚眠抓起一堆吃的就往巷子里扔過去,“去吧!”
吃的全砸到跟蹤的那些保鏢身上。
一群流浪貓狗見狀全都眼睛亮了,不管不顧地往那邊沖過去,有的甚至為一口吃的飛撲過去,直接撲到人身上一通撕咬。
“哪里來的野狗!”
“啊啊啊——它們咬我!”
慘叫聲陸陸續續傳來。
楚眠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笑笑,轉身腳步輕快地離開。
撇了那堆跟蹤的人,楚眠沒有回薔園,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個露天足球場。
足球場很大,此刻呈弧形、密密麻麻的座位上空無一人,只剩下一圈的路燈照著這個孤冷的球場。
楚眠在其中一個位置上坐下來,將手中的塑料袋放到一旁的座椅上,從里邊取出一罐啤酒。
今天不止是楚醒的生日。
也是她的生日。
據楚家所說,當初撿到她的時候,她身上留著一張寫著出生年月日的紙條,就連生的時辰都和楚醒一模一樣。
每年生日的時候,楚家都會為楚醒大辦生日宴,而她作為一個養女不能祈求太多,只配躲在房間里悄悄吃一塊屬于楚醒的生日蛋糕。
今天,她終于把楚醒的生日宴給砸了。
可她,還是沒吃到屬于自己的生日蛋糕。
“楚眠,未來的路還有很長,以酒代蛋糕,祝你21歲生日快樂!”
楚眠舉起手中的啤酒,對著清冷潮濕、沒有人的空氣大聲地喊了一句。
喊完,她嘲笑自己的蠢,仰起頭將啤酒大口大口灌下。
一罐酒,很快就見了底。
楚眠十八歲之前是乖乖女,不曾喝過酒,在貧民窟三年又沒有條件飲酒,并不知道啤酒的后勁也這麼大。
她很快就有些意識迷離,人往后靠去,雙手搭在兩邊的椅背上,仰頭望著黑漆漆的夜空,月亮躲在烏云,連星子都沒有一顆陪著她。
還真是寂寞呢。
楚眠自嘲地低笑著,然后拿起一罐又喝起來。
一罐接著一罐。
到最后,她喝不動了,提起雙腿放在冰涼的座椅上,頭靠著椅背,眼睛半睜,人已經暈乎了。
低沉的腳步聲從座伴中間的石階一步一步走下來,停到她的身后。
楚眠管都沒管。
男人身著一件黑色大衣在她身后的位置上坐下來,眼角微微上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因酒醉而醺紅的臉,“楚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