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傭一聲接著一聲慘叫,褲管被打得往上拂,露出的地方已經迅速變青變紫。
楚眠的眼底冷了冷,沒再遲疑,猛地站起來就朝她們撲過去,人跪到兩人中央,將荷媽同方媽護在自己的臂彎之下。
她全身瑟瑟發抖,眼珠子癡傻亂瞄,嘴里癡癡呆呆地冒出話來,“不打、不打……”
兩個保鏢打成了慣性,揚起藤棍又要打下去。
“啊啊啊啊啊——”
楚眠撕了嗓子拼命喊叫起來,喊得整個客廳全是她尖銳恐懼的聲音,喊得兩個保鏢差點把藤棍都扔了。
厲天闕都被她叫得抬手按了按耳朵。
真能叫。
楚眠緊緊護著兩個女傭,身體抖個不停,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恐懼,就像只受了驚的小鹿。
荷媽同方媽轉頭看向她,見她害怕不已還護著自己,頓時眼眶都紅了,“小姐,你別在這,小心打到你。”
都已經是精神分裂了,再落個殘疾,這輩子可怎麼是好。
楚眠不放。
孟墅嘆為觀止地看著楚眠這副傻乎乎犯神經的樣子,裝什麼呢?昨晚被圣座一大堆人圍著都沒哼半句,不見她眼中有一絲懼意,還逼著兩個女孩給她下跪認錯,這會倒又裝起弱小無助來了。
兩個保鏢茫然了,抬眸看向厲天闕,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厲天闕坐在沙發上,蹺起一腿,眸子意味深長地看向楚眠,“看來我撿的小瘋子還沒瘋得徹底,你這是想護著她們呢?可惜,我厲天闕說過的話從沒變過。”
聞言,保鏢領會意思,上前就要拉開楚眠。
楚眠立刻撲跪到厲天闕面前,抓住他的褲管,抬頭滿是哀求地看向他,嘴中喃喃,“不打,不打。”
她清純的臉上滿是癡傻,裝不正常人類裝得入骨入魂。
然而,她心里想的則是,實在不行就只能拼了,帶著方媽和荷媽逃出去,她不能讓兩人受她連累而斷腿。
見狀,厲天闕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看著她攥著自己褲子的小手,眼中掠過一抹興味,“你求人就是這麼求的?”
“……”
那還要怎麼求?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應該怎麼求人?
楚眠摸不清厲天闕的意思,就一遍遍拉著他的褲子求他,“不打,不打。”
厲天闕放下自己的腿,慢慢朝她俯下身,低下頭,指了指自己的側臉,嗓音低啞,“懂麼?”
懂你大爺。
楚眠在心里暗罵,垂下眼,眼底掠過一抹殺氣。
見她無動于衷,厲天闕側目看她一眼,薄唇中吐出三個字,“繼續打。”
保鏢立刻揮起藤棍。
楚眠垂在身側的手攥緊。
忍了!
不就是一個吻麼?
她暗暗咬牙,仰起頭就在他臉上啄了下,飛快離開。
吻完,厲天闕的目光閃了下,他直直地盯著她,眸子分外幽深,像藏了一片漆黑的煉獄。
客廳里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楚眠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只覺得自己快維持不住了。
半晌,他忽然低笑起來,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嗓音磁性,“這就很乖了,行,今天我就看在你的面上,放人。”
聽到這話,不止保鏢們驚呆了,就連被打的荷媽和方媽都震驚極了。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犯了錯能被少爺放過的。
多虧小姐,小姐簡直是她們的福星。
孟墅站在一旁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難怪厲總不讓揭穿楚眠,合著這是厲總的特殊趣味?
逼著一個大殺四方的女孩子裝個小傻子親他,吻的味道會特別好麼?
……
這一回,厲天闕在薔園待了很多天。
庭院中,高高的圍墻上爬滿薔薇花,嬌嫩盛開,一片片葉子隨風起舞,似起了陣陣波浪般,拂來的風都很清涼。
第52章 小東西是不是在薔園呆膩了
洋樓正門前的臺階鋪上了厚厚的白色長絨地毯。
淡粉的花瓣碎落在上面。
厲天闕坐在地毯一側,身著墨色襯衫,領口的扣子隨意解了兩顆,露出雪白的皮膚,修長的雙腿往前伸展,一手拿著平板在看資料,一手搭在身旁人的身上。
楚眠躺在長長的臺階上,頭枕在他的腿上,手上倒拿著一張報紙在看。
他的手時不時在她臉上摩挲。
卻又是互不打擾。
陽光照下來,復古的洋樓前,兩人一躺一坐于門口臺階前,腳邊落著薔薇花瓣,有些歲月靜好的意味。
但楚眠是被逼的,她是被厲天闕硬按著頭躺到他腿上。
強勢、無恥。
這一次厲天闕待了好些天,楚眠也就被困在薔園無法出門。
好在,厲天闕如今對她的態度就像對待一只小寵物似的,動動手腳逗逗趣,倒不會真拿她怎麼樣。
現下,她該替自己繼續籌謀。
報仇與立足,是她首要的兩件事。
報仇的事,她已經讓謝傲然派人幫她盯著楚家的一舉一動,讓她能掌握一手的消息;
至于立足,根本在于錢,謝傲然想給她錢,她拒絕了,賺錢這種事,還是自己來比較爽。
怎麼賺快錢?這是個問題。
楚眠看著手中文字全部倒過來的報紙,忽然看到一條偌大的標題——
【黑曜獎再度來臨,國際畫壇最高協會為挖掘才華橫溢的藝術家,現面向全世界邀請畫家,進行在線展覽大獎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