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厲天闕頓時將她勒得更緊,嗓音喑啞,悶悶的,“薔園是我的地方,我愛睡這里睡這里,愛睡你睡你。”
他回去了,回了厲家。
睡不著。
只想睡在她身邊。
“……”
楚眠不理他,厲天闕又纏上來,溫熱的薄唇在黑暗中慢慢吻上她的臉,沿著她下巴的弧線吻過去,繼而去捕捉她的唇。
他的腿頂上她的,楚眠被頂得膝蓋一痛,她吃疼地咬住唇,并未發出聲音。
她習慣了忍痛。
厲天闕還是注意到了,手掌滑下,掌心覆上她的膝蓋,“還痛?”
“嗯。”
楚眠沒有否認,畢竟是真的痛。
“我帶你回厲家泡溫泉。”厲天闕道。
“不用了,我想睡覺。”
給一巴掌再給一顆糖的手段,她不稀罕。
楚眠閉上眼,卻發現覆在自己膝蓋上的手竟慢慢動了起來,正在她的膝蓋揉著,他的掌心很燙,很好地撫去疼痛。
舒服很多。
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阿眠。”厲天闕一邊替她揉一邊貼著她的耳根說話,“別離開我。”
“……”
楚眠被他摟得緊緊的,聞言,她的長睫動了動。
“我不喜歡別人離開我的感覺。”
他低啞的嗓音灌進她的耳中,像一陣電流激顫過。
聞言,楚眠睜開眼睛,身前被他的一只手臂摟得緊緊的,她看著眼前的黑暗,冷淡地道,“堂堂厲氏財團的總裁也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麼,這世上,沒有誰會永遠陪在誰的身邊。”
“那也等我厭了你再說。”
他道。
“那你什麼時候厭我?”楚眠問得直接。
聞言,厲天闕嘲弄地勾了勾唇,“不知道。”
從來沒有看上一個人過,又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會厭棄。
他抱著她,繼續給她揉腿,一下一下極具耐心,全然沒了白天時的可怕之處。
被這樣溫暖的力量撫慰著,楚眠漸漸在他懷里有了睡意,人漸漸放下緊繃的意識睡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她聽到男人的聲音落在她耳邊,“我最近真是鬼迷心竅了,走哪眼里都是你,放不下了。”
“……”
“你說你怎麼這麼會招惹老子,嗯?”
楚眠的意識有些飄,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真的聽到了,她含糊地隨便應了聲,換來的是一個炙熱到窒息的吻,她閉著眼,緩緩睡去。
時間是很可怕的東西。
從一開始的抵觸,到現在,她被熊抱著也能入睡。
……
膝蓋上的傷看著挺重的,可一夜過去,青瘀竟奇跡般地全散了。
再動也不疼,看來是不會留下后遺癥。
楚眠坐在房間里活動著自己的腿,荷媽從外面走進來,喜笑顏開地看著她,“小姐和少爺和好就好了,嚇得我一晚上沒睡好。”
“你怎麼知道?”
楚眠有些奇怪地看她,昨晚厲天闕半夜才來,早上她醒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荷媽怎麼知道他們已經“和好”?
這個和好自然是單方面的,在她眼中,她和厲天闕從來就沒有好過。
“少爺早上走的時候囑咐我給你擦藥。”
荷媽手上拿著一小罐的藥膏,走到她面前蹲下來就給她擦藥,邊擦邊道,“昨晚我睡不著就一直聽著動靜,聽到少爺回來了,我問孟助理才知道少爺昨晚一直擔心小姐的傷勢,拿著藥在家里坐了很久,還是開車來了。”
“……”
楚眠沉默地看向自己的膝蓋,怪不得這傷好得這麼快。
“我真的沒見過少爺把誰這麼放心上呢。”荷媽邊替她擦藥邊感慨。
“荷媽,難道我應該感激麼?”
楚眠淡淡地問道。
荷媽拿著藥膏的手一頓,抬眸看她,只見楚眠一雙眸子冷漠、理智分明,不見一絲情動。
這事確實……
荷媽一時間說不下去,想了想又忍不住勸道,“不感激就不感激吧,可小姐,少爺是A國天神般的人物,不管怎樣,你攀附住了他才能過好日子啊,少爺有時候的陰晴不定你就忍忍吧。”
“我楚眠不攀附任何人。”
楚眠坐在床邊,拿開她正在替自己上藥的手,低眸正色看著荷媽,一字一字道,“荷媽,你信不信,有一天我可以帶著你光明正大地離開這里,你想要的安穩日子我照樣可以給你。”
荷媽蹲在地上仰頭看著她,明明是如此纖瘦的一個年輕女孩,可她眼中的清冷、執著、鎮定卻讓人不得不信。
像是受了蠱惑般,荷媽點點頭,“小姐,我信。”
“那就再給我一點時間。”
楚眠拍拍她的肩膀,從床邊站起來,“我去上學了。”
……
楚眠重返校園的消息席卷整個帝都大學,造成了海嘯般的震動。
“香辣姐,看看這是什麼!”
楚眠正坐在藝術院的課堂里看《犯罪學》,一頭銀發的葉成就提著兩個沉甸甸的大箱子興沖沖地跑她面前來。
“……”
楚眠正看著書,懶懶地抬眸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葉成感到些許的尷尬,但還是開了箱子,“鐺鐺鐺,整整兩箱的情書!這些人,知道我在那次演講上幫過香辣姐你的忙,認為咱倆熟,就非要我轉交情書,都什麼年代了,還寫情書。”
“……”楚眠道,“你還是叫我眠姐吧。”
反正他也知道她叫楚眠。
香辣姐這個名號叫得她像盤香料。
“哦,行,眠姐!”
葉成叫得干脆響亮。
他那日聽到楚醒叫她楚眠,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會有兩個名字,但楚眠不說,他這個“乖孫子”就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