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事關貧民窟,以楚眠愛護的性子不讓旁人知道也正常。
“……”
“她只提她要重建貧民窟,以她修法學、進公法會的樣子來看,她是想生出自己的羽翼,慢慢修改法律,將貧民窟解救出來,并不會直接拋出什麼秘密來陷害A國。”孟墅又道。
“也可能是她手中就沒證據。”
唐瑾辰如此猜測道,“當然,也可能是有證據,只待她更強大的時候再拿出來更能確保事情進展得萬無一失。不過現在被我抓了,她會不會情急亂來,真不好說。”
“……”
孟墅沉默。
“你和她相識久一些,一會幫著問問,也好讓她少受些苦。”
唐瑾辰勸說著他,兩人便走到頭了。
走進電梯,電梯直往地下。
穿制服的人將一間囚室打開,囚室很大,到處皆白的顏色既晃眼也讓人心生壓抑。
偌大的囚室中央,從天頂落下一根根鋼柱,形成一個四方囚牢。
楚眠就在牢籠里。
她靠著鋼柱坐在地上,一頭長發散開披在肩上,面色蒼白,嘴角掛著血,右肩的位置是一片干涸的血跡,衣服、褲子上明顯有些被撕裂的爪痕,雙手、雙腳都被銬了起來。
她雙眼閉著,似毫無生息一般。
“小姐!”
孟墅震驚地睜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里邊的女孩。
就是厲總把人從貧民窟接回來的時候,他也沒見過楚眠這個樣子過。
一時間,孟墅只覺血氣逆流,轉身一把抓住唐瑾辰的衣領,激動地吼了出來,“唐瑾辰,這就是你說的不會傷害她?”
他怎麼和厲總交待!
“這是江南堂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未審先斷骨。”
唐瑾辰道。
斷骨不是真斷骨,而是斷其傲骨,不管怎樣,先讓你見識見識江南堂的手段,這樣哪還有什麼不肯交待的。
“可你明明答應我……”
孟墅氣到揮起拳頭,牢籠中的女孩忽然睜開了眼,長睫輕抬,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沉默而平靜地看著他們。
孟墅看向她,手一僵,垂了下來。
唐瑾辰有些意外地看向楚眠,江南堂歷來的手段他是清楚的,一頓折騰下來,她的眼睛竟然還能如此清明。
他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孟墅,“你是不是派人打點了?”
孟墅臉色難看得要死。
一旁穿著制服的人走上前來,低頭歉意地道,“總統,是我們無能,她有些身手。”
不止是槍傷,他們還領了兩條惡狗進來,準備好好殺一殺她。
誰知這女孩雙手雙腳被綁還能從聞血就瘋的惡狗下完整地保存自己,反而是兩條惡犬,一條被打得上肢折斷,一條連上下頜都給掰開了。
正準備想點別的方法折磨她時,唐瑾辰便帶著孟墅來了。
“你還有身手?”
唐瑾辰有些愕然地看向楚眠。
孟墅站到牢籠邊,擔憂地看向楚眠,“小姐,你怎麼樣?”
楚眠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她纖細的手指抓上牢籠,身體微顫地從地上站起來,一雙眼越過他看向唐瑾辰,淡漠地問道,“查到告密之人的身份了麼?”
第265章 這不是你的退路
她想知道,和她猜的是不是同一個。
唐瑾辰站在那里,沒想到她第一個問題是這樣,她猜到有人和他告密。
真聰明。
他搖頭,“沒有。”
“看來總統府的辦事效率也不怎麼樣。”
楚眠嘲弄地勾唇,笑容蒼白。
唐瑾辰被她嘲得臉色有些難看,正想說什麼,楚眠反而開始和他講條件了,“別難為我巔峰會的人,別讓財閥找他們的麻煩。”
“保他們不難,但我要什麼,你應該明白。”
唐瑾辰道。
“說說看。”
楚眠輕描淡寫地道,好像不是身處牢籠,而是談生意一般隨意。
“第一,你要將你所有的謀劃供出來,包括你還有多少除天闕以外的幫手;第二,你手上有沒有掌握貧民窟的一些東西,是否被你放在國外。”
唐瑾辰站在牢籠前,看著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頓了很久才講出最后一條,“第三條,向全國認罪,指你所言都是虛假,所做都為犯罪服務,服從審判。”
孟墅站在一旁,憂心忡忡地看向楚眠。
楚眠受了槍傷,又剛剛斗完兩條惡犬,這會正是虛脫之時。
她頭靠在銀色的鋼柱上,聞言氣虛地笑了笑,“抱歉,除我這條命能給你,這三條,我一條都不會辦。”
她的確是貧民窟人,但她無罪可認。
“你剛剛才把你的軟肋告訴我。”
唐瑾辰靜靜地看著她。
巔峰九子,她好像挺重視的。
“嗯,他們的確是我的軟肋。”楚眠淡定地認了,“但他們已經被我拖下水了,總好過我拖更多人下水吧?”
她又不蠢。
況且,巔峰九子什麼都不知道,又都是平民,他們的命對總統和那幫財閥來說并不重要。
她真不認罪,讓巔峰九子訴她罪狀反而價值更高些。
唐瑾辰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聽到這話,唐瑾辰蹙起眉,“你果然還有幫手,你到底籌謀了多少?”
她的命已經不是最重要的。
只是怕她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她死后,還有人、有證據把一切曝光出來。
“我說了,我只能給你這條命堵住悠悠眾口。”
楚眠道,她淺淺啟唇,貝齒上沾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