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帶劃過厲天闕的眼,留下一片紅色。
見狀,他直起身子就去抓她,楚眠往床尾逃,人又被他拉回來。
他攥住她的手腕,眸子邪氣地盯著她,低頭作勢要吻她。
“……”
他到底是躺了三年,她就不信他真能鉗制住她。
這麼想著,楚眠反手抓上他的手腕,抬起一條腿直掃向他的脖子,厲天闕一個后仰避讓開來,她趁機又是一記手刀劈過去。
厲天闕震驚地看著她,急急避讓。
操。
謀殺親夫?
楚眠的身手既柔軟又干脆,如同一條海中的魚,她被握住的手不退反纏而上,細臂如藤蔓一般纏上他的手臂,在他要抓緊的時候又飛速松開,掌心拍向他的肘關節。
他的手臂下意識一縮,她便將自己的手徹底掙脫開來,紅絲帶在半空中飛揚。
“嘶——”
厲天闕倒吸一口涼氣,捂著手臂倒在紅色的被面上,眉眼間盡是痛苦。
“……”
楚眠坐在床邊默默看著他,他旗下那家進口超市的購物車都沒他能裝。
她從床上下來,拍了拍手,“厲天闕,做人要講誠信,耍賴是沒用的。”
這一周的床他們是分定了。
“……”
厲天闕倒在床上沒說話,臉也往里側著,看不到什麼表情。
楚眠琢磨著他是故意,但想想他布置這些也算用心,便道,“不過你給我準備的這些禮物我還是很開心的,走吧,下去用晚餐。”
說著,她轉身往外走。
身后一點動靜都沒有。
楚眠一直下了臺階,都沒聽到身后有半點聲音,她不禁沒那麼確定了,回頭看向床上的男人,還是一動不動。
難道她下手重了?
她低眸看向自己的手,這三年里她幾乎不曾停下過鍛煉,而厲天闕不一樣,怎麼說都躺了那麼久,她這一掌下去真拍出個好歹也不是不可能。
“……”
楚眠抿了抿唇,抬起腳就往床邊走去。
厲天闕躺在床上,半側著身體面向里邊,手一直捂著臂彎處,臉上沒什麼表情。
“真疼了?”
見狀,楚眠有些懊惱,膝蓋抵著床跪坐下來,伸手小心翼翼去拉他的手臂,“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打電話給沈醫生。”
她去拿手機。
厲天闕背對著她,嗓音悶悶地開口,“不用,死不了。”
“……”
楚眠拿著手機的手一僵,這是生氣了?
想想,在他面前,她好像真沒和他動過手,一直是躲的,這還是第一次,他不舒服也正常。
她把自己的手臂伸過去往他面前一橫,“你打回來吧。”
“打就打了,我一個大男人還跟你計較這些?”
厲天闕睨她一眼,完全沒了剛剛的嬉笑,仿佛是疲憊一般,他推開她的手,道,“行了,你去吃飯吧,我歇會。”
“……”
她現在哪里還吃得下。
楚眠跪坐在床上,看著他的背,有些適應不了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她咬了咬唇,從手腕上解開絲帶,拉過他一只手,將紅絲帶綁上去。
厲天闕沒掙扎也沒動,由著她折騰。
“厲天闕,我要你的。”
她看著他手腕上的絲帶低聲說道,細指埋入他的指間,十指相扣,指腹印上他虎口處的鹿頭紋身。
聞言,她明顯感覺身旁的男人一震,他緩緩轉過頭來,一雙眼深邃地盯著她,想在她臉上看個究竟,嗓音極沉,“真的?”
楚眠點頭。
厲天闕從床上坐起來,低眸深深地看著她,“我怎麼覺得我都看不透你,一會拿槍逼我結婚,一會又要和我分床,你究竟是可憐我還是喜歡我?”
怎麼又繞回這個話題了?
楚眠握住他的手,盯著他道,“絲帶我已經綁上了。”
“一條絲帶并不代表什麼。”
厲天闕道,面容極暗。
楚眠迎向他的視線,深吸一口氣,再認真不過地道,“厲天闕,一條絲帶是不代表什麼,可是這三年時間我早就想得很清楚,以后的日子不管你是病著還是醒著,我都不會離開你。”
“……”
厲天闕看著她的目光更深。
“所以你別這樣,我們之間鬧可以、吵可以,但別懷疑對方的用心,行麼?”楚眠凝視著他深色的眸道。
“現在是誰懷疑誰的用心?”
厲天闕看著她道,松開她的手,將紅絲帶解下來,套上她的無名指,隨意打了個結,又將另一端套上自己的無名指。
似月老的紅線。
楚眠不解地看著他,厲天闕看著她道,“你24歲的禮物,是一款對戒,只是時間太緊,來不及定制,就先欠著你的。”
他坐在她面前,動了動自己修長的無名指,絲帶牽纏,楚眠的無名指也跟著被輕輕拉扯。
聞言,楚眠有些錯愕地看向他。
原來最后一份禮物是戒指。
她抿唇,又聽他道,“戒指跟車一樣,我自己設計。”
還自己設計?
楚眠更加意外地看向他,有些內疚,她好像真的想偏了。
“怎麼,還真當老子是禽獸,要把你做死在床上?”
厲天闕一眼看透她的想法。
“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楚眠有錯就認,看著纏住兩人無名指的紅絲帶,內心繾綣,她以為兩人注冊成功就行了,沒有他想得這麼周全。
“老子大方,原諒你。”
厲天闕抬起手揉她的發心,嗓音低沉磁性,“不過新婚分床就不必了,你真不讓我碰,我睡沙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