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景然沉默。
“說!”
厲天闕已經完全失耐性。
一屋子的人都跟著緊張無比,都感覺這男人下一秒就要開槍。
陸景然站在那里,對著厲天闕手中的黑色槍口,安靜幾秒還是開口,“我招她為陸家做事,她頻繁用言語刺激我,我才失手推的她。”
“語言,什麼語言?”
厲天闕追問,非要問個清清楚楚。
“……”
這回,陸景然卻是怎麼都不愿意說了,“人是我推下去的,我認。”
“砰!”
厲天闕直接往她腳邊的地上射了一槍,又速度將槍口抵上她的頭,臉色鐵青,眼底浮動著歇斯底里的殺意,“說!她在山上都和你說了什麼!”
一屋子驚慌,不知道該不該下手。
“……”
陸景然仍是冷著臉。
有些話要她重復出來,她寧愿一死。
“厲總,你這是要做什麼?”
陸公業無法再鎮定,“子女的事父母承擔,我女兒犯的錯,我陸公業承擔,你要以命償命,我來給你。”
“……”
陸景然猛地抬頭看向陸公業,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陸云堂站在邊上,直接放下了槍,“厲總,你冷靜一點,雖然絕書跟著楚眠沉湖了,但是我父親研究了一輩子那本書,他還能畫出忘生果和枯木雪的圖樣,我們可以現在就給你,權當賠罪。”
他現在只能指望厲天闕還在乎自己的命,畢竟,他現在還不滿三十,是個人他都接受不了英年早逝。
聞言,厲天闕的瞳孔緊緊一縮,猛地回過頭來瞪向陸云堂,“你說絕書跟著楚眠沉湖了?”
陸云堂見他在意,當他果然還是在乎性命,便急著點頭,“是啊,楚眠搶走絕書在逃跑的時候上了山,厲總,您放心,我們真能提供忘生果和枯木雪……”
楚眠搶走了絕書。
厲天闕站在原地,骨節分明的手指死死握住手槍。
“我要是死了殘了,那一定是我沒拿到絕書,這樣,我們就一起下黃泉,不也很好?”
沒拿到絕書才會死,她拿到了。
似枯藤重生,這種念頭似藤蔓急速生長。
她沒死。
她沒死!
冰冷到僵硬的身體里,一根根神經仿佛在瞬間復活起來,瘋狂游動,幾乎讓整個軀體爆炸開來。
厲天闕握住槍往后退了一步。
這一步,讓所有人都錯愕,難道真是陸云堂的話起了效果。
有陸家人正想再添兩句,厲天闕忽然側目,只見整個大廳里沒什麼女眷,只有一個被綁的陸景然,還有一個窩在角落里拿著座機在玩的中年女人,面容癡傻,不時發出笑聲。
好像所有的對峙都與她無關。
厲天闕大概能猜到女眷去做什麼,看來是要跑路,但他現在沒有心思分出來管這些了。
他轉身便要走,角落的中年女人握著電話機自顧自地說著話,“我在,厲什麼什麼,我沒事……”
“……”
厲天闕倏地停住腳步,轉頭看去,就見那中年女人邊說邊吸鼻子,在極力地模仿著什麼。
他的眼睛越發暗沉。
陸景慧坐在那里玩得不亦樂乎,忽然感覺到誰在看自己,她抬頭呆呆地看向厲天闕。
“你過來。”
厲天闕嗓音極沉。
聞言,陸景慧看看兩邊,然后站起來跑到厲天闕面前,睜大眼睛,“你找到景然了嗎?我找她好久找不到。”
傻子?
厲天闕擰眉。
“姐,我在這里。”
陸景然擔心姐姐,連忙出聲。
陸景慧轉頭看她一眼,一臉嫌棄,“你才不是景然呢,景然還沒回來找我玩。”
“……”
陸景然默。
陸景慧似乎是扮角色扮上癮了,往旁邊跳了一步,端出一本正經,“我要走了。太晚了,你就在這休息,我一個人走就行。景然走啦!”
厲天闕看著眼前癡傻的中年女人,雖然傻,咬字卻是相當清楚。
“你剛才拿著電話做什麼?”
厲天闕問她。
“玩游戲呀,景然找景然的游戲,玩了景然是不是就回來啦?”陸景慧一臉期待地看向厲天闕。
她癡傻,腦袋里自有一套邏輯,當她怎麼都找不到楚眠的時候,就生成了自以為是的辦法。
景然找景然的游戲。
厲天闕眼底掠過一抹幽色,抬眸看一眼陸景然,而后道,“是,再玩一次景然就回來了。”
“……”
陸公業莫名地看著他。
陸家人都很是錯愕,這厲天闕是被刺激瘋了,剛才還要打要殺的,怎麼突然就開始和大姑娘玩起游戲了。
“真噠?”
陸景慧開心得跳起來,跑到角落里抱起座機就走,硬生生扯斷電話線。
陸景慧跑到大廳中央,站到厲天闕面前,抓起電話放到自己耳邊,想想又覺得不夠,找了找,沒找到小矮凳,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打電話——
“我現在在陸家,他們沒對我怎樣,明天他們就什麼什麼什麼……”
陸景慧記不住太長的句子。
就昨晚的通話,厲天闕記得清清楚楚,他低眸盯著陸景慧,冷著臉聽她繼續說下去。
陸景慧抓著電話機,絞盡腦汁地回憶后又小聲地道,“厲什麼什麼,我在陸家找到我的生母了。”
這話一出,整個大廳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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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楚眠:大姑娘,我老公的名字燙嘴嗎?
第561章 她不可能是我女兒……
什麼意思?
陸景慧又在說胡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