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存活下來的人中,男女比例一直懸殊,男多女少。
在這里,她見過太多荒誕惡心的場面,沒有法律道德的約束,有些男人肆意胡來,連瘋子林里那些女人都不會放過。
嬰兒的啼哭在任何一個正常的城市里都是令人喜悅的事,而在這里,她每次聽到嬰兒的哭聲,都只覺得憤怒、悲哀。
所以,她要用盡一切辦法來保全自己。
“……”
聽到這里,厲天闕已然明白,眸中掠過一抹陰冷。
他早該想到了,像這種地方最可怕的不是它的窮,而是它的亂。
男女關系尤為混亂。
而她,能打,能找食物,長得又漂亮,那些男人的眼睛自然是會對她放光,他們會肖想她的身體,占有她的能力,以獲得更好的生活。
想到這里,厲天闕的臉色越發難看,手指一轉,直接將香煙握滅。
灼燙印在他的掌心,燙得他想殺人。
他盯著她,慢慢松開五指,被握成一團的香煙落在地上,煙灰散落,再無一絲明亮。
楚眠背靠著滿是涼意的樹,繼續道,“所以我想了個辦法杜絕這些,找了個關系不錯的朋友,請他扮成我男人,讓大家知道我已經有人了。”
“后半段不用說,我聽得懂。”
厲天闕冷冷地道。
什麼我男人,已經有人了,他聽著刺耳。
“……”
楚眠抬眸看向他陰沉沉的眼,“接著我放話出去,我只要一個男人,除非有人比我那個朋友長得好看,否則我不會另選,漸漸的,來騷擾我的人越來越少,我省心不少。”
不僅如此,當時還正面引導了眾人愛干凈講衛生,那段時間,島上的風貌很是不錯。
她當時覺得這個主意很好,現在想想,她是給自己埋了個雷。
“他沒有肖想過你?”
厲天闕瞇起眼問道。
“沒有。”
楚眠想都不想地道,“你還記得齊爽嗎?他是齊爽的堂弟,齊家是在百年之前財閥亂斗的犧牲品,他們是第一批被趕到這座島上的人,一代代傳下來,人越來越少,但家教規矩都還維持著,個個君子不會亂來,在這里也算有點名望,旁人輕易不敢欺上門,這也是我選他的原因。”
“我今天見過他?”
厲天闕迅速篩選了一下今天見過的人。
“沒有,我今天也沒見過他,名冊上也沒看到他的名字,可能人已經……”
楚眠的目光黯了黯。
風島上的死亡來得太容易,誰死了都不是件稀奇的事。
哦。
死了。
厲天闕看著她被自己吻得殷紅的唇,轉移槍口目標,“那這里怎麼還有姓謝的事?”
他有住在新薔園那段記憶的事,姓謝的親口向他承認對她有想法。
有想法就夠過分了,還他媽有過去!
聽到這話,楚眠有些頭疼,“那時謝傲然被困風島,我救了他,不知道怎麼,大家又把我當初那話翻出來,開始計較謝傲然的相貌是不是更好一些……再后來因為謝傲然住我那邊,大家越傳越亂,就傳我找了兩個男人。”
她記得其中以小太陽嘴最欠,天天叫著大姐夫二姐夫。
為此她還摔過他兩次,結果還是叫得歡。
“他住你那邊?”
厲天闕咬牙。
“……”
這重點找的。
楚眠目光澄澈地看他,“你見過棚屋的,那地方大家都是連成一片住,說住我那邊,其實我老師、明大叔、齊家兄弟都在那邊。”
“……”
厲天闕盯著她,眸色幽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厲天闕。”
她伸手握上他的小臂,柔聲道,“我以前只想活著,只想離開這個島,我從未想過別的事。”
“……”
“但這事我的確應該提前告訴你,我是在上島前才想起來,怕你會胡思亂想,又想著這麼久過去,大家應該都忘了,沒想到……”
沒想到還是被捅了出來。
她指尖輕輕摩挲他的手臂,“不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沒有過去。”
“……”
厲天闕低下眼,盯著她纖細的手指,呼吸沉重。
“厲天闕?”
他怎麼一直沉默。
楚眠有些拿捏不好他此刻的心理狀態,抬眸看他,厲天闕的長睫動了動,面色陰沉沉地看她,“過來抱我。”
楚眠立刻張開手臂環住他的窄腰,摟緊。
“說你愛我。”
他垂著雙臂沒動,只指揮著她。
“……”
這男人……
楚眠在他胸膛前仰起頭,聽著海邊傳來的水聲,注視著他陰郁的臉,微笑,“我不愛你還能愛誰呢?”
“你可選的人多了,長得好看的都行。”
厲天闕冷哼一聲,幽藍的夜色下,上衣被風吹得浮動。
“可不是每個好看的人都叫厲天闕。”她輕聲說道。
“……”
厲天闕心念一動。
“也不是每個好看的人都是我楚眠的天宮。”
她接著道。
又柔又軟的聲音像一只小手,直直揉進了厲天闕的心臟。
他還是紋絲不動地站著,唇角卻不由自主地勾了勾,有些得意,但很快放下,轉過頭看向海面,冷冷地道,“這事沒這麼容易翻篇。”
楚眠抱著他笑,“厲天闕,你怎麼這麼好哄?”
她已經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怒氣了。
“你聽不懂人話?我說沒這麼容易翻篇!”
厲天闕低頭瞪她。
“要不要吻我?”
楚眠仰著注視著他深灰妖惑的眼問。
“不吻狗東西。”
厲天闕一臉嫌棄。
“那我走了。”
楚眠干脆利落地松開他,轉身就走,手被人一把從后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