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雙灰瞳還不夠說明問題,這小鼻子、小嘴巴甚至是眉毛的形狀都生得和楚眠一模一樣。
這都不用驗DNA,就是楚眠和厲天闕的一個結合品。
才說想讓眠姐要個孩子,孩子就這麼大了?
他們是不是集體進入幻覺了?
“天闕的兒子?”
唐瑾辰站在原地,無法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厲小懶。
所以,計劃不要孩子的只有他自己?
他還在這試圖給楚眠開脫解釋,他真的是……
……
書房的窗被打開,花香伴著風吹進來,一室生香。
厲天闕站在窗前,眺望著遠處,手上把玩著一盒火柴。
“少奶奶領著總統和巔峰會幾個人一直在參觀莊園,在高爾夫球場還打了幾桿,去河邊釣了一個小時的魚,一路上說說笑笑的,看來少奶奶的興致很高。”
方管家站在他身后盡職盡責地報告著。
釣魚打球聊天,一下午就沒停過。
果然興致很高。
厲天闕慢慢收攏手指,將手中的火柴盒捏扁,一張臉陰沉到極點。
“叩叩。”
敞開的書房門被敲了兩下。
厲天闕冷著臉回頭,只見唐瑾辰同孟墅站在門口,一前一后,站得筆直,兩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諱莫如深。
“總統,孟助。”
方管家站在那里恭敬地朝他們低了低頭,看他們有話要說的樣子,便道,“那我先下去了。”
孟墅跟著唐瑾辰走進書房,待方管家退出后便關上門。
偌大的書房內只剩下寧靜。
“啪——”
厲天闕隨手將火柴盒扔到垃圾筒里,在書桌前坐下來。
唐瑾辰深沉地看他一眼,在他對面坐下來,見孟墅要到一旁站著,便道,“孟墅,過來坐,我們三個好好聊聊。”
孟墅看向厲天闕,厲天闕慵懶地往后坐著,沒有不允,便走到唐瑾辰身邊坐下來。
他的眼眶有些泛紅。
唐瑾辰看著厲天闕,欲言又止。
“你們兩個犯的什麼神經病?”
都一副不正常的樣子。
厲天闕眸子涼薄地看他們,嗓音冰冷。
“沒什麼,這不晚宴還沒開始,到你這來坐坐。”
唐瑾辰率先開口,聲音有些低,他將手搭到孟墅椅子的扶手上,有些勉強地笑了笑,“孟墅,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上學,我們趴在薔園的墻頭等天闕,有時候想想就是昨天的事,沒想到一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聞言,孟墅的眼睛更紅,他低下頭,“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他們三個還是孩子。
孩子的時期什麼都做不了,但偏偏,也是回不去的時光。
“那時候也沒想過我們會有今天,我成了總統,天闕奪到了厲家財團。”
唐瑾辰又把手搭到孟墅的肩膀上,“說起來還是你們倆感情更好,你一直跟著天闕,荊棘也好、難關也罷,你們總是一起挺過來,反而是我離得遠些,比不上你們。”
孟墅聽著頭更低了,肩膀有些顫動。
厲天闕蹺起腿,無語地看向唐瑾辰,“你腦子被狗咬了?”
突然在他這懷念個什麼勁。
“我就是感慨一下,剛剛在后面遇上你兒子了。”唐瑾辰坐在那里看向厲天闕,“沒想到我們三人之中,你最早有了孩子。”
就因為這個?
厲天闕雙手交叉隨意地放在身前,低笑一聲,“這種事感慨也沒用,生孩子的命不是每個男人都有的。”
要讓一個女人心甘情愿地為自己生孩子,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
唐瑾辰氣竭,剛要駁斥不知道想到什麼又不說了,只傷感地道,“你說的對,小懶看著一股聰明勁,難怪你會做這樣的決定。”
“什麼?”
厲天闕的笑容一凝。
“楚眠剛剛找了我和孟墅,把你的事都告訴我們了,天闕,你真的是個好父親。”
唐瑾辰看向他,眼神堪稱敬重。
“……”
厲天闕的眼角抽了抽,這是把他要死的事又圈了一波人?
她真的是在提前讓他享受葬禮的感覺。
厲天闕咬了咬牙,“她應該不是讓你們來勸我用藥的吧?”
孟墅紅著眼睛抬頭,“小姐說了,沒人可以剝奪一個父親深愛自己兒子的權利,她讓我們尊重您的決定,喊我和總統過來,不是為別的,只是覺得我們三個是發小,應該再聚聚。”
聚個屁。
他就想抱著她到死那一刻,其余人他壓根不留戀。
“楚眠活得通透,我覺得也是,與其都在那里悲傷,不如我們再多說上些真心話。”
唐瑾辰語氣沉重地道,“你就要走了,有些話我也不能再藏在心里,你還記不記得你有次把鞋弄壞了,回去被家里的傭人毒打一頓?其實那是我弄壞的,我看你那鞋穿得底都快磨平了,想說給你徹底弄壞,好讓你家里給你換雙鞋,沒想到……”
“……”
厲天闕的臉青了。
“我也有過。”
孟墅內疚地交待,“我有次沒帶畫筆,想問厲總你借,但你不在教室,我就直接拿去用了,沒想到把彩墨給耗光了,害你回去又被揍一頓,我怕你生氣也沒敢承認是我拿的。”
“……”
厲天闕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面前兩位發小。
他是不是應該現在就躺棺材里,聽他們一個個來懺悔?
“你也知道我和家里關系一向不怎麼好,你第一次捧我大選時,我身上真沒錢,就假立名目從你這訛了不少,其實大選要不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