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求婚一定要表現得很驚喜吧?
楚眠逼自己不要多想,卻是越想越多。
不能再留下去了。
她把戒指從手上摘下來,小心翼翼放回禮服上方的立柱上,又轉了幾轉,調整到原來的位置。
確定沒有破綻后,楚眠才慢慢退出來,將門小心關上,轉身走了出去。
一走出更衣室,楚眠就看到厲小懶站在走廊里,把一雙小手負在身后,對著墻上的一幅油畫煞有介事地看著,小嘴巴念叨兩句,“嗯,還不錯……”
楚眠低聲笑出來,朝他大步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來,雙手去捏他的小臉,“看得懂麼你?”
“看得懂,看得懂。”
厲小懶裝著一臉老成點點頭。
“你啊。”楚眠用手點了點他的小鼻子。
“媽咪,你找到戒指了嗎?”
厲小懶問她。
楚眠想了想,“沒有,可能爹地放到別的地方了吧。”
她決定連兒子也騙,免得之后說漏嘴。
“哦。”厲小懶站在她面前,大眼睛看她,“你一定要找嗎?”
“不找了。”
楚眠笑著道。
“……”
厲小懶眨巴著眼睛看她,不明白找不到有什麼好笑的。
“走,媽咪領你去玩。”楚眠牽過他的手走。
“媽咪,抱,抱!”
厲小懶扯住她的手,踮著小腳求抱抱,“小懶累了,走不動了。”
“你今天才走過幾步路就累了?”
楚眠質疑道,但還是將他抱起來,厲小懶美滋滋地抱住她的脖子,“去玩咯!”
……
入夜。
餐廳里的香氣漸濃。
明亮的光線下,厲天闕坐在餐桌前,厲小懶爬到他腿上,坐在他懷里看他玩手機。
密密麻麻的文字。
厲天闕的手指在上面滑動,滑來滑去還是文字。
厲小懶看得一本正經,一會往左邊歪歪頭,一會往右邊歪歪頭,還不時點兩下頭。
厲天闕將他的腦袋往一邊推,“大字不識一個,在這裝什麼樣子。”
厲小懶有些郁悶地摸摸自己腦袋,“爹地,你在嫌棄我沒文化?”
“是。”
厲天闕答得毫不猶豫。
“那你放電視電影動畫片呀,那個我會看。”厲小懶一臉嚴肅地道。
“就會看個圖聽個聲還驕傲了是麼?”
厲天闕嫌棄地睨他。
厲小懶癟嘴,隨后不服氣地道,“我還會讓媽咪一看到我就笑呢。”
“那你還真是好本事。”
厲天闕嘲諷地笑一聲。
“什麼本事?”
楚眠走進來就看到父嘲子怨的場面,一邊將手中的湯擱到桌上一邊問道。
厲小懶從厲天闕的腿上爬坐起來,伸手要去揭盅蓋,“這是什麼?”
“別碰,這不是給你的。”
楚眠打掉他的小手,掀開蓋子,笑盈盈地看向厲天闕,“清燉雞湯,我給你燉的,多吃點雞肉,能有助你骨折恢復。”
“你給我燉的?”
厲天闕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對,在廚師指導下完成的。”
“這一大份都是給我的?”厲天闕問。
“當然,就是為你燉的,沒放什麼亂七八糟的料。”
厲天闕一聽,人一下子眉飛色舞起來,他低眸看向懷中的小人,挑釁地挑眉,“剛才說媽咪一看到誰就笑?”
“……”
厲小懶反駁不出來,鼓起腮幫子委屈巴巴地看向楚眠。
楚眠沒有注意到他,拿起旁邊的小碗,用勺子盛出一碗湯遞給厲天闕,“你嘗嘗看,好不好喝。”
厲天闕一臉得意地伸手去接,楚眠又把手縮回去,“你骨折了,不好喝,我喂你吧。”
還要喂?
厲小懶眼睛瞪得更大更委屈了。
媽咪都讓他自己吃飯呢。
厲天闕也有些奇怪地看向她,他都骨折多久了,她這會想起他不能自己喝湯了?
楚眠接收不到他眼中的疑惑,眼里仍是帶著澄澈的笑意,站在他面前,一手端著小碗,一手捏著小勺舀了一勺,放到唇邊淺嘗溫度,察覺不燙以后才喂到厲天闕唇邊。
“……”
厲天闕看著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目光頓了頓,好一會兒才張開唇抿了一口,沒嘗出什麼味道,嗓音低沉磁性,“味道還不錯。”
“那就好,多喝點。”
楚眠又喂他喝一口,睨向厲小懶道,“厲小懶,坐一邊自己吃飯,不要碰到爹地傷處。”
“……”
聽到這話,厲小懶鼓著小臉委委屈屈地從厲天闕腿上爬下來,爬上另外一張椅子,拿起屬于自己的小勺子扒飯。
放在他面前的有一道鹽焗蝦。
白如雪的鹽粒上鋪著紅彤彤的蝦。
楚眠夾了一個蝦過去,厲小懶眼睛一亮,“媽咪,我要吃……”
奶萌奶萌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只見楚眠三下五除二地剝掉蝦殼,將蝦肉喂到厲天闕唇邊,“你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夾。”
還管喂飯?
厲天闕盯著她將蝦咬進嘴里,“你還要我立什麼?”
遺囑已經立得很全面了。
“什麼?”
楚眠愣了下,過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想到昨晚自己做的那些丟人現眼的事就尷尬,她清了清嗓子,斂下笑容,涼涼地道,“想讓你早點好起來才喂你,不想要就算了。”
她也不是非要喂他。
不過是想他接下來要準備一場婚禮,那麼累人的事,不把骨折先養好,接下來就麻煩了。
說完,她在椅子上坐下來。
“小懶想要!小懶想要!”
厲小懶眼巴巴地舉高小手。
厲天闕打量著楚眠白皙的臉,沒看出別的。
看來風島的樹一活,她輕松了,人也越來越溫柔,那他怎麼舍得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