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必要的體力。
楚眠的耳尖燙起來,還能不能行了,為什麼一個兩個非要把她逼到社死的地步。
她只能強行裝聽不懂,道,“我去給你拿洗漱的東西。”
“洗漱?”霍燁從外面走進來就聽到楚眠的聲音,不由得看向陸景然,“你住這?”
厲天闕慢吞吞地跟進來,瞥了一眼楚眠。
楚眠心跳了一下,這樣的情景中,她不由自主挽留陸景然,但她怎麼忘了,這里是厲天闕和他姐姐從小相依為命的地方,對他有特別的意義。
她不應該的。
她微微蹙眉,有些不安地看向他,厲天闕盯著她,臉上帶著些散漫,與平常無異,并沒有不悅。
楚眠心下松了松,就聽霍燁在一旁道,“今天確實太晚了,我明天再回蘇家。”
“……”陸景然看他。
“……”厲天闕看他。
“……”
楚眠也看他,霍燁站在那里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看著楚眠,漆黑的眼底有著隱密的期待。
楚眠若有所思地點頭,“可以,我讓葉成安排酒店給你。”
“……”
霍燁沒聲音了,半晌才道,“我自己也能找。”
“好的。”
楚眠應道,然后頭也不回地上樓。
……
楚眠同厲天闕回了房,窗簾沒關,清涼的月色如水般流淌進臥室。
楚眠往床上一坐,看向站在床前的男人,道,“不好意思,沒經過你同意就讓陸景然住下來。”
厲天闕正拿著手機看文件,聽到她的聲音,他睨她一眼,有些莫名,“你是我女人,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地方,為什麼還要我同意?”
原來,他根本沒往心里去。
楚眠縮起雙腿盤腿坐在床上,嘴角彎起來,用力點頭。
厲天闕在床邊坐下來,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著,似乎回復信息,回復的是很長的一段。
楚眠湊過去看一眼,發現是一個高層的管理群,不禁揶揄他道,“厲總還要親自打字?發個語音交待下不就行了?”
聞言,厲天闕抬起一只手扣在她的腦袋上摸了摸,一手繼續發信息,道,“發語音會臟了我家小東西的耳朵。”
“……”
楚眠默。
合著你碼這一大段的全是在罵人。
她安靜地坐在一旁看他在屏幕上碼字,他的手型很好看,手指修長干凈,指骨分明,飛快地在屏幕上移動著,讓她想到他把玩火柴時的樣子,很是撩人。
看他按了發送,楚眠才問道,“你和霍燁早就認識?”
厲天闕把手機擱在腿上,松了松手指,然后又拿起來繼續碼字……罵人。
邊罵他邊低沉地回應她,“嗯,十幾歲的時候,他每年會來找我那麼兩三次,還找不同的老師來教我東西。”
“老師?”
楚眠愕然。
“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靠一把槍就把厲擎蒼趕下臺了?”
厲天闕道,“學校里的東西有限,我最初認識金融,認識勾心斗角包括一些系統些的功夫都是他找人教我,但也就那麼兩三年,他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原來如此。”楚眠道,“他守著蘇錦怡的遺囑不介入厲家的事,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讓你自保。”
這樣說起來,霍燁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大概是這樣。”
厲天闕也沒想到,教他的人就是楚眠的生父,知道身份后,算是能解釋霍燁教他的理由。
她過去沒享受過一天父愛,這人卻在他身上花過心思。
這麼想著,厲天闕打字的動作停下來,轉頭看向她,一雙眼深若星夜,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怎麼這麼看我?”
楚眠有些奇怪地看他。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了。”
他道,嗓音性感。
“什麼?”
楚眠一怔。
“他跟我說過你。”
厲天闕一手撐在被子上,俊龐直逼她面前,直勾勾地盯著她,“他說他有個女兒,是大霧天生的,一雙眼睛非常干凈,就像是用早上的露水洗過一樣。”
那麼多年過去了,他突然發現,他居然還能記得霍燁那些酸溜溜的詞。
他甚至還記得,那也是一個夜晚,空無一人的荒郊野外,霍燁生了一團火,他用樹枝撥著火,霍燁就在那里嘮嘮叨叨地說自己的女兒。
明明從未刻意記過,現在想來卻是字字清晰。
并且,那團火被他撥得很大很旺,火星還燙了他的指尖,疼到心臟。
“……”
楚眠怔怔地看著他。
也就是說,厲天闕十幾歲的時候就知道她的存在了。
“那時候我有點緊張。”厲天闕深深地盯著她,說話故意緩緩的、慢慢的。
“緊張什麼?”
楚眠不明白。
“因為我一直想,沒有人會不計報酬施恩,這男人無緣無故來教我肯定別有想法,可他不說別的,只說有個女兒。”
厲天闕盯著她眼中清澈的惑然,頓了頓才繼續道,“我就想他肯定是要把女兒強塞給我。”
“……”
你十幾歲想的還挺多。
“為此,我還失眠了好幾個晚上。”厲天闕捏了捏她軟軟的耳垂道。
“這麼擔心?”
楚眠失笑。
“當然擔心,用這種迂回的方式推銷女兒,肯定長得特別丑。”
厲天闕道,“后來我把心一橫,為了把厲擎蒼拉下來,丑就丑,最多我只看眼睛,不看別的地方。”
不是說了,這女兒眼睛特別干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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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厲:呵,你們以為我怎麼在貧民窟一眼挑中我家小東西的?那是埋在身體里多年的潛意識,要找眼睛干凈的,干凈的,干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