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闕將桌子拉到一些,人直接靠著桌沿坐下,面朝著她,兩條修長的腿抵在她的椅邊,低眸看著她。
楚眠沒搭理他。
厲天闕猛地朝她低下身來,單手按在她身側的椅子上,屬于他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的一雙眸子深若夜空,“又想做了?”
“……”
楚眠進入胃部的冰水差點返回嗆了喉嚨,她默默看他。
厲天闕抬手,慵懶而性感地扯了扯衣領,“來,犧牲我,滿足你。”
“……”
“保證你什麼都想不起來。”
“……”
楚眠綣縮在椅子里,在他強勢的籠罩下,她弱得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厲天闕再度低下身子,越靠越近,楚眠終于開口,“我想不通,我在小金恩面前甚至都沒敢提詛咒的事,難道真的有詛咒,因為金公告訴了我當年的一些事情,他就為此應了咒?”
小金恩覺得是自己克死了金源,她還覺得是不是自己啟動了詛咒。
厲天闕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圈在懷里,盯著她的眼逐漸變深,深不見底。
楚眠看得不解,“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要是真有詛咒,我也得給你下個咒。”
厲天闕舔了舔唇,“不跟我做就會死的咒。”
“……”
能說點陽間的話嗎?
楚眠的所有悲傷和自我懷疑在這一刻都化成想翻的白眼,“厲、天、闕。”
“怎麼,覺得荒唐?”厲天闕笑,“那金源說著說著就死了,怎麼就不荒唐了?”
聞言,楚眠一下子怔住,定定地看向他,仿佛有一道光掠過她混沌的腦袋。
她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把推開欺在身上的男人,從椅子上下來,走到陽臺的一角,吹著迎面而來的風。
“……”
被推開的男人黑了臉。
靠。
楚眠不管,而是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夜晚清涼的空氣。
思緒,也像是被突然剝開了謎團,越發清晰起來。
她轉過頭看向厲天闕,“這世上不可能有什麼詛咒,但金公確實走得特別意外,那結果只能有一個,金公希望我們覺得他的死亡是因為詛咒。”
“……”
厲天闕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哦。”
所以為什麼推他?
推他就思路清晰了?
“所以那天金公看似是在告訴我們一些內情,其實是一直圍著詛咒在說話,而且還提金恩,他知道自己活不過那天了,他是在用自己的死來阻止我繼續查下去。”
楚眠全部明白過來,卻生出更大的疑問,“可是為什麼?他為什麼也要阻止我繼續查下去?甚至不惜連自己的命都算上?”
“你也會說個也了。”
厲天闕挑眉。
“外公?”楚眠道,“現在只有外公和金公的說法是一致的,只有他們一直在拿詛咒說事。”
“……”
“可是我不覺得外公是幕后主使,那他到底為什麼竭盡一切阻止我?金公為什麼又聽他的話?被威逼還是被利誘?又或者是別的什麼?”
楚眠蹙眉。
在這之前,她都不覺得金源和蘇杭仁認識。
厲天闕朝她勾了勾手指,楚眠朝他靠過去,厲天闕低下頭,薄唇附到她耳邊,“我把蘇杭仁抓起來怎麼樣?”
“……”
“把他吊起來,把他的白頭發一根根拔掉,24小時循環恐怖音效,把他眼皮往上貼住,不準他閉眼睡覺。”
厲天闕貼著她的耳朵一字字說道,“這樣耗著他,不出三天,他肯定招。”
“……”
楚眠無語凝噎,“厲天闕,你好孝順啊。”
孝出了天跡。
“為了我女人,什麼我都干得出來。”厲天闕邪氣地挑了挑眉,“怎麼樣?”
怎麼樣個頭啊。
她還真把蘇杭仁外公吊起來像熬鷹那麼熬呢?
楚眠咬了咬唇,“就算金公不是應咒而死,那他算不算是因為我要查,才會死呢?”
如果她不查,金公是不是就沒事了?
“又來?”
厲天闕冷下臉來,她這不管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
楚眠被他看得心虛,她轉了轉眼,再次想通,“不算,真正惡的人是那些屠殺陸家滿門的人,是現在還妄圖隱瞞真相的人,如果我不查清楚,金公才是死得不明不白。”
被厲天闕盯著,她現在越來越會想明白真正的問題了。
厲天闕從鼻腔里冷哼一聲,算是對她這種態度勉強滿意。
“OK,那接下來我自己想辦法,我去書房想辦法。”
說完,楚眠轉身就走。
“……”
厲天闕再度黑了臉。
驀地,楚眠又跑回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謝謝你開解我,我現在不懷疑人生了!”
他永遠能在第一時間看出她的消沉,第一時間為她解開疑惑。
“我用你謝……”
“今晚我要想事情,你自己先睡,乖哈。”
楚眠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轉身跑了。
“……”
厲天闕僵在原地,摸了摸臉。
開解半天,他就落了個孤枕獨眠?
媽的。
乖個頭。
厲天闕拉開椅子坐下來,煩躁地將一雙腿搭到陽臺護欄上,冷冷地看向無邊的夜色。
半夜了呵。
半夜不睡跑去書房。
那就都別睡了。
厲天闕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第一次,沒人接;第二次,沒人接。
繼續。
第三次,對面終于接了起來。
厲天闕將手機放到耳邊,唐瑾辰惺忪的聲音在黑夜里響起,“天闕?怎麼了,打仗了?”
第938章 沒睡一起
天空暗得連星星都少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