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陸懸他的確有辦法重新塑造一個程碧城出來,也能找到我的地盤。”
厲天闕凝視著她的臉,“你看不慣我所作所為我能理解,想借陸懸扳倒我也能理解,畢竟你心地一向善良,放掉陸家人的同時還要把我的人帶走,就是怕我一怒之下殺了那幾個無用的看守吧。”
“……”
“可我不能理解的是,你為什麼還要給自己換一個名字?提前安排假身份好逃跑?我還沒被你們扳倒,你就想離開我嗎?”
厲天闕說著說著,聲音就冷了下來。
“……”
楚眠坐在寶座上,幾乎是呆滯地看著他。
她驚奇地發現,厲天闕居然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自洽邏輯自洽完整了。
毫無漏洞。
“楚眠。”他張了張薄唇,念著她的名字,“阿眠,你給自己改的名字還不錯。”
阿眠。
他還是第一時間喚她阿眠,明明厲天闕還在,為什麼他的思維還是九天那一套?
楚眠在寶座上縮回了雙腿,抱住膝蓋,不想說話。
“你就沒什麼想添的了?”他道。
她還能添什麼。
她腦子里的真相都沒有他編得像樣,編得無懈可擊。
見她這般,厲天闕也沒追根究底,起身將她從寶座上抱起來,溫柔地道,“我看你也是累了,我抱你去休息。”
第1014章 叫九天立刻回來見我,他要是不回……
楚眠仰頭看著面前男人斯文敗類的一張臉,連抵抗的心都沒有,沉默地靠著他,任由他將自己抱走。
見她這麼柔順,厲天闕踩下臺階,笑著道,“我還以為你會同我大吵一架。”
他太了解她了。
他做的那些事,她一件都不喜歡。
厲天闕將她抱進一間臥房里,把她放到床上,伸手撥了撥她的發,“這樣說穿了也好,你以前吃過那麼多苦,以后不用了,以后,我讓你過最好的日子。”
“……”
“我命人準備洗澡水。”
他道,在她的臉上輕輕撫了下,起身走人。
楚眠嘴唇動了動,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厲天闕步出門外,走出公館,一大群人守在外面,見他出來,一人連忙迎上來,敬畏至極,“九爺!”
“去準備洗澡水。”
厲天闕站在那里,指腹按了按虎口上的紋身。
“誒,好咧,明白!”
手下忙殷勤地往里沖。
厲天闕看向這一幫糙里糙氣的男人,眉頭擰起,冷冷地道,“招幾個丫環進來伺候。”
“好的,九爺!”
手下又應下。
厲天闕回頭望了一眼蘇公館的匾額,薄唇抿了抿。
偌大一個蘇公館瞬間人去樓空,成了他的地下地盤,是被他整了,還是一向有退意的蘇家跑路了?
還得再查。
……
在寶座上胡鬧了一通,楚眠身上的確不舒服,于是在木桶里泡了個澡。
邊上木架上放的是一件疊好的旗袍。
月白的盤扣旗袍,滾了藍邊,刺繡仿了青花瓷,繡得精致,留白得恰到好處,婉約文雅。
楚眠喜歡旗袍,但在這座城里,她不想穿旗袍,根本施展不開自己。
但周圍,沒有別的衣服。
楚眠無奈地將旗袍換上,只見旁邊還放著一柄青花瓷圖案的團扇,捏在手里搖了搖,她都感覺自己成了百年前A國里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名媛閨秀。
她隨手搖了兩下扇子便放下來,轉身拉開房門。
門外站著兩個男人,見她出來,兩人立刻低頭作揖,“程老板。”
楚眠沒理會他們,抬腳往外走。
兩人連忙跟上,從房門到大廳的側門,楚眠身后跟的人越來越多,達到六人之數。
她繼續往前走,眼看就要步出公館大門,有人連忙上前攔住,“程老板,這后面有個花園,花開得正好,要不,您去撲撲蝶吧?”
撲蝶?
楚眠差點笑出來,她的聲線清冷,“軟禁我?”
“外面太亂了,九爺也是擔心您的安危。”
手下低著頭恭恭敬敬地道。
“那我要是非出去不可呢?”
憑他們六個,還攔不住她。
楚眠動了動手指關節,正等著他們攔上來,結果六個人齊刷刷給她跪下。
“程老板,您菩薩心腸,就別讓我們難做了,您前腳走,我們后腳可就沒命了,您行行好吧。”
六人用力將頭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大有她不同意他們就磕死在這的意思。
“……”
楚眠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人整齊給她磕頭。
她看出他們是真的慌,這是厲……不對,是九天帶給他們深在骨子里的恐懼。
厲天闕管理下屬向來威嚴,但九天管理下屬是直接用性命威脅。
楚眠垂下手,想了想。
厲天闕現在完全是九天的思維方式,在他看來,她投靠陸家準備對付他,他愛程碧城,所以不會動她,可陸家……
恐怕厲天闕現在想的就是怎麼玩一下陸家了。
楚眠蹙眉,冷冷地道,“叫九天立刻回來見我,他要是不回……”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長發,“我就削發為尼。”
“……”
手下們嚇得又是一陣狂磕頭。
她這一通威脅很管用,她坐在蘇公館花木叢生的后花園里,不多時,厲天闕就出現在她面前了。
楚眠坐在白色秋千椅上,心不在焉地看著書。
厲天闕走進來的第一眼就定在楚眠的身上,旗袍很好地將楚眠的身段突顯出來,窈窕有致,她就這麼靜靜地坐著,身上的裙擺被風吹得微微浮動。